得了?
林黛玉捏了捏弟弟的耳朵,问道:“在船上我是怎么叮嘱你的?”
林绛玉被姐姐捏着耳朵,撇了撇嘴,“不懂的事情就不说,有什么事情觉得奇怪就等无人的时候问姐姐和太太。如果别人问我什么话,我听不懂或者不知道怎么说,就冲他们笑。”
说着,小男孩向姐姐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可爱不敷衍,没有一丝一毫营业的痕迹。
林黛玉见他那样,也笑了。
“傻弟弟。”
“我才不傻。”
在姐弟俩说话的功夫,青轴车已经到了原先上车处的垂花门前。
抬车的小厮都下去之后,婆子们上来掀了车帘扶贾滟和林黛玉下来,林绛玉是由一个嬷嬷抱下来的。
林绛玉被抱下地,有些不痛快地跟贾滟说:“我已经长这么高,长大了!以后下车再也不要人抱!”
贾滟和林黛玉都笑了起来,几人去了王夫人和贾政的住处。
贾政和王夫人住的是三间上房并起来的正房,比贾母的荣庆堂自是不同,但装饰很讲究。
王夫人见贾滟领着两个孩子过来,连忙叫人看茶上点心。
贾政早就从外书房过来,见了贾滟和两个孩子,眼圈儿都红了。
“老太太见过两个孩子,定是十分欢喜。”
贾政拉着林绛玉到了跟前,细细打量着,感叹道:“姑娘不太像母亲,倒是哥儿,长相像了七八成。”
贾政伸手摸着林绛玉的脑袋,慈祥问道:“绛儿几岁了?在家可曾读了什么书?”
林绛玉掰着手指头,神色认真:“我今年四岁啦,跟着姐姐读了百家姓、千家诗,已经认得很多字啦!”
小男孩神色自豪,跟贾政说:“姐姐太太都说我聪明,父亲让我到舅舅家后,跟着舅舅读书!”
贾政朗声大笑,“如此甚好。绛儿,你来,我说给你听。”
大概是因为贾宝玉跟贾政的关系并不算好,在旧时世界的父权社会里,父亲总是要当一个严父,因此贾政在贾宝玉面前总是板着脸,不是凶就是骂。
即使爱在心里,也口难开,一口一个孽畜,每次父子见面,对彼此都是煎熬。
此刻来了个林绛玉,天真可爱,又不用贾政摆着严父的架子,于是便十分投缘。
他拉着林绛玉跟他说府里有个宝玉哥哥,如今几岁了,又有个虽然比他大一点,但辈分却是侄儿的贾兰,喜欢射骑读书……巴拉巴拉。
贾政拉着林绛玉,恨不能马上将跟他年龄相仿的公子哥儿都拉到林绛玉跟前,让他一一认识。
王夫人见了都忍不住笑着跟贾滟说:“都说外甥多与舅亲,如今一看,倒是不假。”
王夫人跟贾政生了三个孩子,长子贾珠已经病逝,第二个孩子是长女贾元春,进宫了。幺儿贾宝玉如今养在府里,娇惯异常。
但不论是贾珠还是贾宝玉,都不曾跟贾政如此亲热。
贾滟听了王夫人的话,笑道:“二哥哥也是爱之深,责之切。”
天下父母,大多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见孩子不成器,便恨铁不成钢罢了。
王夫人笑了笑,见贾政对外甥十分亲热,外甥女倒受了几分冷落,便拉着林黛玉的手,让她吃茶吃点心。
林黛玉默默吃着茶,打量着屋里的布置。
她倒不觉得自己受了冷落,舅舅本就不像父亲,见了她大概也不知说什么好。
贾政和林绛玉说了一会儿话,让他去跟姐姐和舅母一起吃茶后,便与贾滟说起正事。
“姑爷年前回京的时候,便已与我说过此事。妹妹安心带着两个玉儿住下,宅子改造兴建之事,暂且也急不得。等你在府里住些时日,诸事安顿妥当,再让你嫂子安排车马带你去看宅子。”
贾滟笑道:“二哥哥,宅子之事,老爷虽说由我做主,但终究是一家人住的地方,我还是想着等老爷回来后再定夺。”
贾滟觉得要改建林家的宅子事情并不急,而且林如海一旦调回京城,也需要贾府的政治资源和人脉,暂时在荣国府落脚,也并无坏处。
贾政听贾滟那么说,附和说道:“是这个理。”
目光落在跟舅母坐在一起的林黛玉身上,贾政拍了拍脑袋,刚才净顾着跟外甥说话,没跟外甥女叮嘱几句,如今想起,自然是免不了想要说几句的。
然而不等贾政和外甥女说什么,荣庆堂便来了人说老太太请姑奶奶和姑娘哥儿回去用饭。
贾政听了,只得跟林黛玉长话短说,“玉儿,舅舅有话要交代你。你在舅舅家中,平时跟姐妹们一处玩,有什么的短缺的,与你舅母说。但有件事情你得记着,你有个宝玉表哥,平日不学好,只喜欢跟姐妹们胡闹。他要是与你胡闹,惹你不高兴,你只管来与舅舅说。”
林黛玉听得有些懵,眨巴着眼睛看贾政。
贾政看外甥女这模样,只觉得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家中这个宝玉有多糟糕。
林黛玉这么个钟灵毓秀的小姑娘,宝玉见了肯定会妹妹长妹妹短地缠人。
想起宝玉,老父亲恨铁不成钢地在心里骂了句孽畜,千言万语都浓缩成一句话,他拍着胸膛跟林黛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