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化还是土葬这个很容易做出选择,看李保山支书生前的遗愿,如果没有,就按照正常规制办事。
但送葬的李家人……
“之前就连发过几次电报,都不见回来,这次怕是也难。”
大队长说到这顿时不由得同情上了这个老对手,追求了一生的东西,却终其一生都得不到。
明明有儿有女,也帮弟弟养大了侄儿,却死到临头,连个床前侍奉送终的都没有。
甚至愿意给他摔盆的也不知道有没有。
这人做得多失败呀,才会落得这个下场!
林娇娇和林老爷子对视了一眼,提出了个建议:
“先停灵等个三天,三天之后,如果李家人还是决定一个都不出现,就在林村给李保山征一个干儿子或者干孙子给他披麻戴孝摔火盆。
谁要是愿意给李保山支书披麻戴孝送终,每年给他烧纸祭拜,那李家所有的一切,都给那个人继承。”
她就不信了,重赏之下,还没有一个勇夫出现。
不说李保山支书的多年积蓄,就单单李家的那一座小院,就值不少钱。
家里孩子多的,有了这么一座小院,娶媳妇根本就不用发愁。
林老爷子也很认可这个建议,“现在天冷,能等得及。你再让人去县里打电报,告诉他们三天后发丧。
三天后还是一个人都没有,就照娇娇的意思去做。”
“那也只能这样了。我这就让人去县里发电报。”
“不,大队长,你亲自去!”林娇娇神色凛然道:“你去发完电报回来去一趟公社,把李家的情况交代清楚,并且说出打算。
万一真的出现外人帮忙发丧的事情,罗主任好代表公社出面做证。
即使李大发或者李家人出现抢房子还有其他东西,我们也算有理有据,他们闹不到咱们头上。”
“这事就按照娇娇说的去做,不必要的麻烦不要沾手。”林老爷子也拍案定下。
大队长离开之后,祖孙俩再也没有了下棋的兴致,皆对李保山支书感到悲哀和唏嘘。
三天的时间看似漫长却转瞬即逝。
李保山支书的发丧之日到了。
可一再二二再三发过去电报通知的李家人却依旧不见任何人影。
经过林村生产大队的领导班子一致商定,从林村生产大队当中挑出一个品性端正,温厚纯良的男儿给李保山支书做继承人,继承李家的一切。
本来还好奇李保山支书丧礼怎么进行的社员们听到广播通知的消息,瞬间沸腾了。
家里儿子少的,虽然垂涎李保山支书的遗产,但更舍不得自家宝贝儿子管别人叫爹,给别人披麻戴孝摔火盆。
因此,只能对着李家的房子暗暗惋惜。
家里儿子多的,可就兴奋起来了。
儿子太多了的人家对儿子可就没那么稀罕,相反孩子小的时候会引以为傲,但长大需要给儿子娶媳妇了,才知道什么叫痛苦。
更何况,就只是给李保山支书披麻戴孝摔火盆而已,又不是改名换姓换族谱。
对他们又没有什么实际上的损失,反而继承了一大笔遗产,家里宽裕不说,儿子娶媳妇的彩礼和房子都有了,一步登天。
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金馅饼好嘛?
别说不高兴了,他们更恨不得锣鼓敲起来庆祝一番。
因此,报名要给李保山支书披麻戴孝的人还挺多的,十几个人踊跃报名。
甚至在发现有竞争者,而且还不少的情况下,为了成功上位,他们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还有个别鬼才直接走上了贿赂,道德绑架,亲情绑架的戏码,简直笑料百出。
“李二牛同志,你说什么?”
林娇娇惊疑的挖了挖自己的耳朵,下意识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被北风给灌狠了出了毛病,不然,怎么会耳鸣的听到这么匪夷所思的话。
李二牛一脸窘迫的抿着唇,再次纠结的开口:“小林知青,我想请你帮我。”
“帮你什么?”可千万别是她耳鸣出现的那个。
“我想给李保山支书披麻戴孝摔火盆。”
“李二牛同志是在跟我开玩笑?”
这不扯蛋呢吗?家里有两三个儿子的,都不一定愿意让他们的宝贝疙瘩跑到别人家里给别人披麻戴孝跪下哭爹喊灵。
更别提李二牛了,那可是他们家的独苗苗。
“没有,小林知青,我是真心的。”
林娇娇:屁的真心,要是真心,早在李保山支书卧床不起时就认亲了,何至于现在跑我这来走捷径,就为了给李保山支书披麻戴孝摔火盆?!!
“嘶!你是哪根筋抽风了?怎么会……”
这事虽然得到的多,但到底事情不光彩,以李二牛的本事来看,根本不需要走这条捷径。
“小林知青,我知道这样很丢人。但是我没有办法!所以,我想请你帮帮我。”
“我知道小林知青你不喜欢管事,也不想要掺和到这些事情里面来。
但是你在大家心里还是非常有分量的,大家也很尊敬你,只要你愿意开这个口,他们一定会答应的。”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