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我跟你在西域待了一年,久无长安音讯,我哪有本事看清楚这些。
不瞒着你,其实这些都是舅舅告诉我的。
他说,世家看重的不是王朝更替,谁做皇帝对他们来说都不重要,他们考虑的永远是怎样长保家门不衰,家族的昌盛永远是第一位的。”
李承乾叹了口气:“舅舅说,其实小恪才是他们的首选,那些深受隋朝大恩的官员才是最好利用的。
坐山观虎斗才是他们惯用的伎俩,但由于我出自关陇,背后有长孙家,李家,有侯君集伯父等人,军功强盛。
想要动这些人,势必会两败俱伤。
所以他们希望皇室的子孙斗起来,好坐收渔翁之利,上月的朝堂风波就是如此,所以矛头才直指小恪。
奈何他们忽略了无功先生,忽略你颜家在士人的地位,最后才草草收场,所付出的无非就是几个没名堂的御史而已,但他们已经赢了。”
颜白有些明白李承乾的意思了,淡淡道:“是赵国公告诉你这些,然后想通过你的口告诉我,对吗?”
李承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的,其实舅舅并不在意今后谁坐那个位置,是我也行,是青雀、小恪也行。
但因为我年长,我是长子,他其实帮助我是最多的,因为母后一直在敲打舅舅,实不相瞒,长孙家的族长不是舅舅,也不是长孙顺德,而是我的母后!”
这个消息着实让颜白吃惊,想了很久,颜白不得不承认李承乾说的好像都对的,李承乾没有理由来骗自已。
在自已了解的那点可怜的历史中,长孙无忌选择李治是在长孙皇后死后,李承乾因为腿的问题逐渐变得疯狂。
等李承乾被废了之后,青雀对那个位置有了更直接的想法,长孙无忌全力进攻代表山东士族的房家。
借着房遗爱还有高阳拥立李元景造反之事,捏造李恪造反的谣言逼得李恪自杀,最后把整个房家送上了断头台,一石二鸟。
之后长孙家如日中天,直到女皇的出现,打破平衡。
今日听李承乾这么一说,颜白倒是觉得这里面的水好深。
李恪代表的是隋朝旧臣,青雀背后站着的是以房玄龄为首的山东士族,那李治背后就是以长孙无忌为首的关陇勋贵。
三足鼎立,都在打着各自的算盘。
如此一看,明面上保持着风光无限的盛世荣耀,暗地里风起云涌波澜起伏,但有一点颜白敢肯定。
长孙无忌不但在帮太子,他也在帮青雀。
不然,这些要命的话,他为什么不告诉李二?
他说的对,家族的昌盛永远是第一位的,他们一边讨厌山东士族,一边努力的成为他们那样的家族。
颜白觉得心烦意躁,酒气上涌,几欲呕吐,强忍着躁意,轻声道:“高明,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李承乾认真的看着颜白:“我想你帮我!”
颜白摇摇头:“我是家主不错,但我颜白只是一个读书的人,深知忠孝,忠,唯有皇帝尔,你当了皇帝,我自然会帮你。
如今,就跟先前所说,你我是很好的朋友,我不想最后连朋友都做不得。”
李承乾看着转头就走的颜白,嘴角露出了笑意,这结果很满意了。
看似什么都没说,其实什么都说了,他不帮李恪,也不帮青雀,效忠的只是父皇,够了,这些就够了,因为自已是太子。
“寇夫子!”
寇夫子远远地跑了过来:“殿下,我在!”
“薛都尉宴请没有美酒怎么行,不热闹怎么行,去府库支一笔钱,以薛仁贵的名义送给楼观学诸生,对了,再买十斤最好的霜糖,用最好的包装,送给小七,告诉她,这是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