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是下午到的仙游,当得知大队的人马过了黑水河,李淳风课都不上了,骑着马就跑过去接驾去了。
就在他刚跑到桥头时,仙游寺的真兴大师披着鲜红的袈裟正带着一群弟子骑着马呼啸而过,那模样别提多开心。
看着真兴大师嘴角的笑意,李淳风气得浑身颤抖:“别得意,选择不在你我,而是在陛下。”
见真兴大师一行人已经跑远,李淳风直接跑到了楼观学骑射训练场。
此时,骑射训练场正在上课,弓马娴熟的李景仁正在得意地朝着同窗炫耀着自己的马术,别的不行,在骑射上李景仁的底子还是不错的。
正准备炫耀腾空立马的李景仁忽见李淳风先生气冲冲地走来,赶紧下马。
他试过了,楼观学里面除了陈末先生,南山老叟先生因为年龄太大,不能打之外,其余的先生都非常厉害,尤其是李淳风先生。
在李景仁眼里,那是高手高高手,非常地能打。
至于颜侯,李景仁没有胆子去试,颜侯的名声他听阿耶讲过,那真是杀出来的,自己去挑战颜侯无疑是挑拨裴守约的逆鳞。
以裴行俭的小心眼子,自己那么做无疑是给自己今后楼观学的学业生涯造就难度。
李淳风快步走来,淡淡道:“滚下来!”
李景仁二话不说,乖乖下马,然后就看着李淳风骑着马飞一般地离去。
他朝着李淳风的背影偷偷的做了个鬼脸,扭头看着自己的同窗就大声地吆喝道:
“双腿贴紧马腹,保持稳定的姿势,注意,握紧缰绳……”
等这节课要结束的时候,大队人马已经来到了颜家庄子跟前。
李景仁望着一左右卫府兵正是不善的盯着自己,冷哼一声,撩开长袍,故意把金色的腰牌露出来。
结果那府兵不但不怕,反而作势要抽刀。
李景仁赶紧举起了手,这时候军阵里面立马就冲出来三人,粗粝的手在李景仁身上一顿摸索。
腰牌没收了,就连阿耶送给他的,一柄来自突厥阿史那王族金镶玉的弯刀也没收了过去。
李景仁见自己最爱的东西被收走了,着急道:“喂喂,过分了啊,过分了啊……看令牌,看令牌!”
“我们是粗人,不认字,令牌就不用看了。”
说罢,一柄横刀突然就架到了李景仁脖子上。
李景仁笑了笑:“记得还,记得还,我是任城王之子李景仁,兄弟记得别给错了人了呦!”
李景仁的话音落下,一小将越阵而出,手中长枪一挑,弯刀又回到了李景仁手里,只听小将冷哼一声:
“大丈夫果然是能屈能伸,李楚子,我李家人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李景仁闻言一愣,眼眶立刻就红了,梗着脖子回道:“李景恒我就知道是你,有你这么当大兄的么?
你在长安吃好喝好的,把我派到这山沟里喝冷风,喝冷风不算,裴守约还时不时地欺负我,咋了,今儿你也要给我一个下马威是么?”
李景恒闻言心里一软,淡淡道:“站好,陛下的车驾马上就到了,至于裴行俭,听说很厉害,待我有空,我去会会他。”
另一个小将掀开面甲,史仁基深吸了一口气,笑着喃喃道:
“你两个一起上估计都够呛。”
一身青衣纁裳的李晦闻言笑了笑:“自去年墨色走后,守约认为是自己武艺稀松才导致墨色有此一难。
自那以后心智大变,勤学不缀,况且他本身就是天赋极佳之人,他数月的苦功就能抵得上别人数年,他两人一起上还就真的够呛。”
(五品官服为玄冕,冕有五旒,青衣纁裳。)
史仁基说道:“我说的不是武艺如何?”
“那是啥?”
史仁基看了一眼远处的李景恒,覆上面甲瓮声瓮气道:
“按照辈分守约是李景仁的师叔,他今儿要是把裴守约打了,你信不信任城王明儿就能冲回长安剁了这两逆子,这是要欺师灭祖?”
史仁基笑道:“不过话说回来啊,守约他阿耶是隋文帝的亲卫,能当亲卫者万中无一,有其父必有其子,他的儿子又如何能差呢?”
李晦瘪瘪嘴:“话里有话啊,我阿耶能打,我就不能了呢?”
眼看着左右卫人马已经分散开去进行盘查,李晦没有和史仁基继续闲聊,伸着脖子往庄子里面看看。
只见到裴行俭穿着灰白学子衫在桥头处躬身站立,另一边站着蜀王李恪,书院诸位学子先生都站在里面。
至于颜白倒是没有看到踪迹。
李晦挠挠头:“不该啊,墨色呢,他咋不来接驾?”
史仁基闻言赶紧打马走到裴行俭跟前,问到:“墨色呢?陛下马上就到了,怎么不出来接驾?”
裴行俭闻言苦笑道:“师父犯了错,正在祠堂受罚,老祖宗说了,一会儿陛下到了他负责迎接,到时候我在一旁候着就行!”
李晦深吸了口气:“看来墨色这次犯的错不小啊!”
史仁基点了点头。
皇帝出行地动山摇那真是一点不夸张,等史仁基这边的前哨打起了令旗,后面的皇帝的车队才缓缓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