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府管家的无礼和轻蔑让裴行俭怒火中烧。
他虽然不知道自己的阿耶和母亲长什么样子,但是从贞观元年拜师颜家到现在,马上就四年了,这四年里师父颜白,师母裴茹对自己真的就像是对亲儿子一样。
他们让自己知道被人疼的滋味,也知道被至亲之人捧在手心是什么感觉。
因此在裴行俭心里,师父颜白和师娘裴茹就是他的底线,是他准备用命去守护的东西,所以萧家人的无礼彻底地激怒了裴行俭。
“一介家仆也敢对我颜家主母犬吠,给我死来!”只见裴行俭握紧马槊身子往后退了好几步,然后用尽全力朝着这个家仆的脑袋投掷了过去。
腾地一声脆响。
锋利的马槊没有把这无礼家仆的脑袋扎穿,却直接把宋国公府邸大门刺了个对穿。
这一下捅了马蜂窝,府邸内立刻涌出数十位闻讯而来的家仆,他们手拿棍棒,虎视眈眈,一下子把裴行俭和裴茹围了起来。
裴行俭不惧反笑,他慢慢地拔出腰挂的长刀对着大肥说道:“大肥,你去把马槊拿来,谁敢阻你就往死里打!”
说罢,他转头朝着萧府家仆狞笑道:“来啊一起上,看看小爷今儿敢不敢弄死你们,来啊,看看我看敢不敢,敢不敢试试我的刀,锋利否?”
大肥径直走了过去,拔出马槊,然后走了回来,裴行俭见状轻蔑地摇摇头道:“呵呵,一群狗仗人势的家仆,我还真是高看了你们。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人清楚,小爷裴守约,来自河东裴氏中眷。
小爷也是颜家子弟,今日我颜家主妇临门,你萧府好大的架子,竟然只开个侧门,自诩书香门第的萧府连礼都不知道怎么写了吗?
如果不懂,那就再去禀告下,就说颜家主母前来拜会宋国公。”
得信儿匆匆赶来的萧守规见裴行俭这小辈正在大言不惭的口出狂言,再见自己府邸门上一个大洞,见状怒喝道:
“颜裴氏,裴行俭,你们好大胆子!”说罢,打马就要冲上来要和裴行俭说道说道。
上官言见状,知道萧守规也没有看出裴茹今日的穿着所代表的意义,念萧守规和他在国子学求学那会曾为同窗,冲上前一把拉住缰绳,大声道:
“守规,你可知我们总说圣人言,你可知圣人是谁?”
萧守规瞥了眼裴茹,终于想起来了,翻身下马,走到裴茹面前,认真地行了一礼,抬起头后他轻声道:
“我敬的先辈,是先辈,不是你,但你一妇人敢来我国公府邸叩门,这礼怕也是说不过去,我开了大门你一介妇人敢进吗?”
裴茹笑了笑,举起了手中的剑。
萧守规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好,我认了!”说罢,再次拱拱手。
门外的动静已经闹得很大,进来报信的仆人已经来了三波。
萧瑀知道这事儿躲不过去了,也知道自己是要出面了,虽然孙子这些日子做出的事儿他不认同,手段激烈了些。
但只要他还是姓萧,是从这个家走出来的,哪怕这个事儿不管是不是他萧瑀做的,他就得承担今日一切后果。
他还知道,孙儿守规心里憋着一口气。
诗词一道他比不过颜白,所以就打算在治下牧民一道和颜白一比高低。
当初孙儿来求官之时,他就明白,自己也是一时心软才答应了他,从今日看来自己的这孙儿并没有好好的去治下,去替天子牧民。
而是瞒着自己做了些别的。
做了些让颜家都觉得过分的事情来,所以颜家才直接找上门来。
门破了就破了吧,人家直接找上门就是想说这件事儿的。
颜家的脾气他知道,这些年就是这样,觉得不好就会光明正大地来跟你说一说,你听不听是你自己的事儿。
但是人家不会在这个事故意去抹黑,去下绊子,如果跟你说了,你还没做,颜家自然有自己的手段去维护自家的利益。
每个家族都需要生存,利益二字说起来不好听,但一家老小也得吃喝不是?
想到跟了自己几年的门房老人竟然没把事儿说清楚,萧瑀难受得心都在哆嗦,怎么敢瞒报啊,你是怎么敢瞒报的啊?
“守规,守规,你还是坏了规矩!”
萧瑀喃喃道后,敲了敲桌子:“去把萧守业从国子学唤来,如果我不在就告诉他,以后老夫的书房也是他的书房,他不是爱看书么,我书房的书随便他看。”
角落的老仆老田轻轻叹了口气:“大郎,是不是太武断了些!”
萧瑀站起身来:“守规坏了规矩,我就希望这个家以后有人能守住这份家业!去吧,我也去问问我那孙儿做了些什么,让颜家如此生气!”
萧瑀看着老仆:“老田你知道些什么风声吗?”
老田张张嘴,叹了口气,然后轻声道:“大郎,煤石生意有三家,尚书长孙家,英国公李绩家,颜家,可能还有陛下在里面。
三小郎君管长安县之后就把这些给断了,长孙家没说话,英国公如今领军在外,宫里面奴也不知道有什么消息,两个少府监都去打突厥人了。
我以为您知道,也以为这是您老授意,实不相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