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颜白无奈地叹了口气,娘咧,为了一头野猪来搏命,这山上的生活到底得多可怜。
从去年开始到如今,这庄子里家家户户房梁上都有百十斤野味挂在那儿,野兔子,野山羊多的吃不完。
看了看他,颜白问道:“就算我现在给你,山路难走,你扛得回去吗?”
“这你不用管,扛不扛得回去那是我的事儿,你只管给我就是!”
“一百五十斤够不够?”
“一百斤就够了,多的算给你们的了!”汉子豪爽道。
颜白挥挥手:“老朱,凑足一百五十斤肉给他,放他回去!”
朱丁着急道:“县伯,刘三还在他们手里,放他回去了他们不放人咋办?”
“不放人?”颜白轻轻地笑了笑:“那我去调集大军说山里有叛逆,到时候就不是放人不放人的问题了,而是要死多少的问题了!”
“你们找不到我们的!”这汉子不忿道。
颜白觉得好笑:“我们人找不到,庄子里的猎狗还找不到?再说了,居住的首要环境就是水,顺着溪流走就是了,咋能找不呢?”
说罢,颜白蹲下身子:“看你面部浮肿,你们一定很少盐,我猜你们也会下山换盐!”
“我想想啊!”颜白揉了揉嘴上的火丁:“这也太简单了,要么从寺庙里换,要么从道观换,要么从县衙官吏那里换。
不过从县衙换你们好像没有那个胆子,逮住你们一个可以换两吊子的大钱,所以我猜要么是从寺庙,要么是从道院!
那么这答案就有了!”
颜白笑了笑:“其实我就不用上山,我只要在山底下把盐守好,不出半年你们要么抛弃老幼迁移去别处,要么全部病死,就这两条路可走,你说对吗?”
李淳风骇然地看着颜白,因为他知道,颜白说的是对的,而且给山民提供食盐的就是他们道观!
汉子不说话因为颜白说的话没有一点错误,费力地把野猪肉扛在肩膀上,努力挣扎了几次也没有站起身来。
颜白摇了摇头又说道:“你先拿走一半,剩下的一半我替你保管,不过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颜白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替我给你们村子管事的人带句话,就说我宜寿县伯邀请你们下山一起生活,土地自己开,房子自己造,三年不收租子,此外所有的一切依照国法,跟这里所有人一个样子!!”
“呸,当官的没有一个好人,最爱说一套做一套,要是真有好官我们哪里用得着进山躲着你们!”
颜白点了点头:“这是你们的经历我不反驳,但是你们可以信任我一次,因为我跟他们不一样!”
颜白突然换了个口气:“告诉你们管事的,告诉他我姓颜,颜色的颜,如果他真的为你们所有人考虑,就该信我一次!”
说罢转过身对着老朱说道:“老朱麻烦找个人送他一程,把剩余的肉放在山口就回来!”
“我叫陈林!”汉子看着颜白突然道:“树林的林!”
所有人看着陈林扛着几十斤猪肉进了山里,满庄子的人都是府兵出身且都杀过人,没有人会觉得山里的野人是个问题,根本就不害怕刘三兄弟会死。
但如果刘三死了,那结果就只有一个,穿戴整齐进山,犁个几遍,到时候山民是真的没有一条活路了。
他们是府兵,平时是百姓,可治下一有匪徒盗患他们就是最残忍的杀人机器。
颜白看了看李淳风歉意道:“出了点事儿真不好意思,走,咱们继续喝茶!”
李淳风好奇道:“你就这么断定他们之中管事的人一定知道姓颜代表着什么?这天底下姓颜的人这么多,如果他们管事的没有读过书呢?”
颜白笑了笑看着李淳风道:“智者才喜欢避世,没有个学识过人他们在山里面真的活不下去的,而且我相信他们一定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
所以试一试嘛,刚巧他们过得不好,刚巧我这里有地没有人,试一试让彼此都多一个机会!”
李淳风错开颜白的眼神,笑道:“这是他们的福分,希望他们能够抓在手里!”
颜白突然朝着李淳风拱拱手:“还得仰仗真人从中说项了!”
李淳风只觉得整个人寒毛根根竖起,慌忙道:“县伯的话在下不明白!”
“刚才那个陈林看了你三眼,虽然很快地低下头,但是我还是发现了,想必他是认识你的!”
李淳风回到道观,看着眼前的龟甲深深地皱着眉头喃喃道:“不对啊,不对啊,怎么能连续六次都是一个结果呢?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啊?整个庄子的人都是福禄之辈,这咋可能,这咋可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