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万年县水渠的修理工作开始的时候,颜白也迎来了他身为官员的第一次上朝,天还没亮就被伽罗喊了起来,然后一家老小开始张罗,这个说一句,那个讲一嘴,明明昨晚已经叮嘱了很久。
此时她们生怕颜白忘了,于是又说了一遍,颜白如同一个木偶般被几个嫂嫂摆布,嫂嫂帮着颜白操办着,眼睛里满是宠爱。
大肥坐在门槛上嘿嘿地傻笑,一群猫围着他喵啊喵,几个大狸花不知道从哪里抓了几只老鼠,搁在门槛旁边,大眼睛满是期待地看着颜白。
嫂子见得多了,不满的吆喝道:“知道你们的好意,可咱家还没有落到要吃老鼠的地步,去去,一边去,别捣乱。”
大兄颜师古等的有些着急了,站在门口毫不留情的给众人泼了一盆凉水:“今儿是月底大朝会,五品官员众多,小白进不了大殿,别折腾了!”
大嫂松了口气:“那还折腾啥,走吧,走吧,再磨叽都晚了!”
九尾跳上伽罗的肩膀,看着颜白骑上小白马走远,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呼噜声,伽罗伸手把九尾平摊开,沉甸甸地压得肩膀疼。
晨鼓刚刚响过,鸡还未叫,黎明前的长安城仍是一片漆黑,只有远处的天边有一点点淡淡的微光。
颜白等人因为住的是离皇城最远的曲池坊,所以起来得也是最早的,大兄二兄三兄还有颜善同挤在一辆马车上。
三位兄长坐在马车里,颜善变成了赶车的车夫,颜白因为有小白马,所以并没有选择挤在马车上,两匹马并行,笃笃笃的马蹄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颜白眯着眼,努力的看清楚前面的路。
离得皇城近了,人也就多了,远处隐约可见数盏灯笼,点点亮光,如同悬浮在夜空中的鬼火一样,穿越了整个长安城终于到了皇城脚下,在这里,全是马车,豪华的,破旧的,大号的,小号的,各式各样,应有尽有。
灯笼成行,马车整整齐齐排列在道路两旁。
不光马车多,各府各官员家仆亲卫也多,只不过这个场合他们不敢说话,把自己主人送到,他们就会拉着马车悄悄的离开,然后远远的看着。
亮晶晶的眼睛满是羡慕。
但是像颜白这样没有家仆,独自一人骑马的却是少见,本来大肥是想跟着来的,可被颜白给撵了回去。
大兄二兄三兄跟颜白挥手告别,他们不是不用等候,而是要去自己的位置提前站好等候,等待宫门一开,按照秩序进入,先后有别,属于上朝的礼,这样就不会太乱,三人又是守礼之人,当然不会在这个小细节上被人挑毛病。
低阶官员这里,也就是五品以下的官员就没有这么多的要求了。
宫门开他们是最后一批进去的,朝会也是站在最后的,怎么都是最后,就不用去找自己的位置了,分清文武左右就行。
大家相互寒暄,呼朋唤友,热闹极了。
他们也不敢往五品官员那里凑,都是他们上官,他们身上有刺,看一眼都难受,更别提去套近乎了。
听他们的口气,好像许多都是从外地归来的,本次九月底的朝会先定下部分官员的赏赐和升迁,等到到十月的大朝会时候再下旨意昭告天下。
颜白听明白了,这次朝会就好比一次大彩排。
颜白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太无聊了,在这个官员群体里自己认识官员可以说是一个都没有,所以也懒得下马,直接就坐在马背上好奇的打量着这新奇的一切。
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上看你。
众人看着颜白也觉得惊奇,面生得很,明明一身绿官衣,却又带着一把剑,而且这把剑还不是仪剑,娘类,这又是哪家的二杆子货呦,上朝带家伙,怕是不想活了。
交头接耳一番,发现大家伙都不认识,这就奇怪了,难不成是最近才提拔上来的?
“小白,这儿,这儿,看这儿!”陈怀默大声的吆喝,那粗大的嗓门声引来了众人一致的鄙夷,打马走过去,发现武德的众二代都在,怪不得看不见他们,原来他们都蹲在宫墙跟下,这黑魆魆的咋能看得见。
“颜白,好久不见!”黑魆魆的墙根下又站起一个人,颜白定眼一看,原来是李威。
颜白笑着拱拱手:“李驸马好久不见。”
李威干干的笑了笑,拱拱手:“是有多日不见,今日见面我就是想问问,颜县尉您在我家府邸挖那么的一个粪池到底是何意?听说不光我家有,朝中诸多大臣家附近都有,今日朝堂颜县尉怕是得给大伙一个交待。”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又没在你府里挖呀挖,又没有在大伙的府邸里挖呀挖,交代?要交代问陛下啊,看看陛下咋说?”
“先想想今儿你该怎么过吧!”李威发现自己说不过颜白,撂下一句狠话,挥袖离开,直到现在他才确信,他发现颜白真的变了,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跟屁虫了。
“驸马都尉是多大的官?”
程怀默眨眨眼指了指自己:“我弟弟就是驸马都尉,当然就是跟我这么大官咯。”
尉迟宝宝看着颜白:“搭理他作甚,自从他知道陛下要重奖他阿耶,这小子就没个样子,走到哪儿说到哪儿,丢死个人,陛下是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