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泛起鱼肚白,天色像是扬了一层蓝灰,轻雾升起,已经是秋天了,寒流纷来沓至,也不及他身影清冷料峭,神情凛冽阴沉。
陈鸣昇把那只用笔伪装的录音笔甩给她:“说了,给你带回来,就一定会给你。”
江乌月晶莹的指甲一翻,推开笔帽开关键。
里面的音频播放出来,录音笔没坏。
她道了声谢,把外套扔给他,转身要走。
“江乌月。”
陈鸣昇在身后叫住她,脸色很难看:“什么意思,你当我跟你玩儿呢?”
江乌月脚步不停,迈步往前走。
陈鸣昇骂了句脏话,几个大步追上去,一把握住她的手臂:“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陈鸣昇,你少跟我发横。”江乌月用力甩他的手。
“我发横?”陈鸣昇气笑了,他咬牙,重新拽住她不放她走:“你心就这么硬?我今天晚上是为了谁?”
“为了谁?”江乌月气笑了,她忍住巴掌往他脸上招呼的冲动:“你给我放开!”
“不说清楚,就别想走!”
“陈鸣昇!”
“啧,你俩,搁我家门口,演话剧呢?”
一道悠闲戏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鸣昇下巴微颔,抬眸望向别墅门口。
韩程站在高处,一只手闲闲地搭在台阶扶手上:“要不我请你们进来吵?”
江乌月趁着陈鸣昇分神,用力掰开他的手指,速度跑开,经过韩程的时候目不斜视也不理他,转身进了别墅里面。
陈鸣昇在身后吼:“江乌月,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大门合上,阻绝一切声音。
韩程裹着睡袍,目光穿过栅栏外,望向陈鸣昇,轻笑:“你泡妞泡到我家来了?”
陈鸣昇看一眼江乌月消失的背影,一肚子火,也无心再待,只说了一句:我路过。
转身拉开车门要走。
“你家在西郊,跟我这儿路过?”韩程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看着他脸上因为搏斗而弄出的伤,语气更加调侃。
陈鸣昇本就气不打一处来,听到这话更火大:“少贫嘴。”
“邪火没处发,别拿我撒气呢,得了,进来喝两杯?我看你一晚上不睡,精神大得很。”
陈鸣昇脸上不耐烦,低声道:“你嘴严实点,这事别让你老婆知道了。”
胡潇潇那个混世魔王,要是知道这事,不骂他个狗血喷头才怪。
韩程听到‘老婆’两个字,脸色一沉。
“差不多得了,她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别把自己栽进去。”
“我什么身份?”陈鸣昇觉得韩程这话挺逗,他声音很轻,反问的语气像是给自己说:“前十五年活的不如一条狗,我什么身份?”
“你身上是有婚约在,有没有结果的,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你什么时候这么操
心我的事了?”
韩程不等他说完打断:“老爷子发话,板上钉钉的事,你自己也知道逃不掉,轮得着我操心?”
陈鸣昇脸色冷下来:“韩程,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不管宗玥回不回来,我跟她有没有婚约,大家都是兄弟,以后,少拿这事压我,谁来说,都不管用。”
“还有。”陈鸣昇降下车窗,头伸出去:“让你老婆明天带江乌月去打破伤风。”
他一句一句老婆,韩程的脸色越来越黑。
“你把她当小孩?”韩程语气讥讽。
打个破伤风,还要人陪。
矫情。
“你不愿意,不代表你老婆不愿意。”
陈鸣昇发动车子,在韩程追出来打他之前扬长而去。
-
江乌月回到客房,去舆洗池跟前刷了好一会牙,连舌根都没有放过。
王八蛋。
她在洗手间待了很长时间,直到楼下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厨房里碗筷碰撞,十分清脆。
胡潇潇家的阿姨上来叫他们吃早餐。
崭新的一天开始了。
韩程没出现在餐桌,胡潇潇问起,家里的阿姨只说他一大早接到一通电话换了衣服匆匆忙忙就出去了,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胡潇潇没多想,大概是公司有事。
倒是挺不放心江乌月,让要让韩程的保镖跟着她,被她拒绝了。
法治社会,哪有那么夸张。
江乌月一大早回公司,去邻市的同事已经回来了,一场大雨拯救了森林大火,火情遏制。
同事们各司其职,十分忙碌。
她把早就拟好的新闻稿的素材弄好,交给领导审核。
很快,这个新闻轰动大楼,主编审核完就一个字:发!
很快,一条以【#暗访记者冒死卧底,揭露某公司偷采河矿】【#芯片】的新闻,迅速登上榜首。
二十分钟后,另一家电视台似乎嫌内容不够劲爆,财经板块又在这件事上填上一笔【疑似晨升集团与涉黑盗采建筑公司往来。】
其中又只字片语提到暗访记者,□□,智斗工程公司,险些丧命。
主编问江乌月对方电视台怎么会知道这个消息,她解释不出来,第一时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