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天气,说变就变。
和程岸几人从教学楼出来时,易忱看了眼天空。
乌云密布,似在酝酿一场暴雨。
而得知他要搬出去,程岸两人就耷拉着眼,一言不发,氛围十分沉闷。
一直到吃完饭回寝室,林弈年不在。
程岸沉默地打着游戏,宋绪把药箱递给易忱,“忱哥,伤口上上药吧。”
易忱随手抹了药,意识早就不知飘到了何处。
到底是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不知过了多久。
“忱哥。”
是程岸在喊他,没再嬉皮笑脸,嗓音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易忱回神,很轻地应声:“嗯。”
“你想过这次之后,还怎么和年哥一起做游戏吗?”
程岸是知道他们最近的进度的。
两人都是游戏迷,国内外大大小小的游戏都涉猎,想法多,技术又强。最近试水上线了几个小游戏,可玩性趣味性都不错。
这样走下去,未必不能前程万里。
“我——”易忱几乎抬不起脖颈。
是啊。
他到底在干什么。
“忱哥,你和年哥好好聊聊吧。”宋绪低落地说,“我还是不希望你搬走。”
“对。”程岸手从后搭在易忱的肩上,鼻尖泛着酸,“不该啊,快两年的兄弟,不该就因为一个女人——”
后面的话不太好听,他顿住,长叹口气。
“那钟吟呢?”程岸问,“她到底怎么想的?”
易忱垂下眼睑:“她从来没有答应过我。”
寝室一人同时发愣。
“那,”宋绪结巴道,“那你们也没做对不起年哥的事吧。”
“对啊。”程岸也挠挠头,“我,我们还以为你俩都背着年哥…”
易忱一眼扫过去。
他闭上嘴。
“这下就好办多了啊,”程岸说,“你又没绿年哥,不就正常交往分手吗。”
放屁。
没他这样死皮赖脸地纠缠,他们也根本不会分手。
但这话是说不出口的。
易忱烦躁地揉了把头发,指尖转动手机,“等林弈年回来,我会和他好好聊聊。”
“你俩就别操心了。”
听到事情还有转圜余地,两人终于松口气,各自干起自己的事。
易忱却没心思做下去任何事情了。
低头看了眼时间。
她是不是已经在提分手了?
手指在钟吟的微信头像边徘徊。
又看一眼时间。
分手是不是一般会发朋友圈。
他点进去看了眼。
一无所获。
有种难言地焦躁在心底升起,手指点开语音通话。
又按掉。
不知怎么
,他的右眼皮也在不停跳着。
轰隆一声。
外面打起了雷。
接着,倾盆大雨哗啦落下。
易忱全身一激灵,指尖意外碰到屏幕,按下了语音通话。
看到已经拨通,他吓一跳,立刻就要挂断。
但出乎意料,那头已经接了。
易忱心口骤跳,半晌,还是迟疑地举起手机,低低喂了一声。
听到易忱在接电话,程岸侧头,朝他瞅了瞅。
打了个哈欠,正要挪开视线,突然,易忱猛地从椅子上站起。
他站得太急,椅子“哐当()”N??????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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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寝室门被外面呼啸的风给阖上。
“怎么了这是?!”程岸傻了眼,“这伞也没带啊!”
这场暴雨来得骤急,雨滴重重砸落地上,溅起高高的水花。
一楼的宿管大爷正听曲儿磕着瓜子,黑色身影如闪电般冲进雨幕。
他吓了一跳:“诶孩子!这么大雨你不带把伞啊!”
身影头也没回,很快消失在雨幕里。
“抱歉,出于对客人的保护,没有预约不能上去。”前台看着满身雨水的少年,官方地说,“如果您硬闯,那对不起,我们也只能让保安把您请走了。”
易忱盯着他们,眼神缓缓有了焦距,在空白的脑子中搜寻着办法。
然后垂头,颤着手给四堂哥易铭打电话。
“小六?”那头有些讶异,“什么事能劳你小子给我打电话?”
“四哥,我现在要去京云阁8506房间,”易忱哑声,“原因之后说,先把事儿办了,求你了哥。”
求你了哥?!
易铭何曾听过这犟骨头说过这种话。他收起散漫神色,没再废话,“你把电话给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