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康宁大长公主脸上便露出了挫败之色。
她历经三朝,又是皇室的嫡公主,在内廷自然有不少的心腹跟眼线。
可任她怎么调动他们去查探乾宁殿西配殿的那女子,都无功而返。
她那好侄儿,藏得太严实了,除了御前的人,谁都别想靠近乾宁殿。
而想要撬开御前宫女与宫监的嘴,比登天还难。
除非用刑!
可一旦用刑,乾宁殿总管吴正德会第一时间察觉,反而会暴露自己。
她不能让陛下知道大长公主府的野心,继而猜忌整个余家。
“没有,乾宁殿戒备森严,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各大世家的探子都无功而返。”
余茵一下子卸了气,面露颓败之色。
短暂的沉默过后,不知想到什么,她霍然抬头。
“母亲,你说那女子会不会是……永宁侯府的嫡女云卿?前段时间大表哥不是很重视她么?”
大长公主蹙了蹙眉,“怎么会?云氏女一直待在侯府不曾出京,前段时间她还露面了呢,
而陛下从边关带回来的那个女子,据说小腹隆起,孕期差不多已经六个来月了,
而六个月前,云氏还不曾跟裴家子和离呢,陛下是守礼之君,又岂会染指臣妻,落下千古骂名?”
余茵撇撇嘴,猛地倾身扑进大长公主怀里。
“我不管,母亲一定要帮我阻止大表哥立后,我倾慕他那么多年,绝不会如此轻易的放弃。”
大长公主听罢,眼底划过一抹迟疑之色。
眼下大局已定,礼部跟钦天监都在择册封的吉日,而那神秘女子也即将入住凤仪宫,她们还怎么阻止?
“茵儿,咱们没机会了,你要不放弃吧。”
余茵的眼眶渐渐泛红,倔着性子道:“不!我不放弃!无论如何我都要拼一把。”
大长公主思忖了片刻,试着道:“等中秋国宴瞧瞧那女子是谁再说。”
余茵咬了咬后槽牙,阴恻恻的道:“不管她是谁,我都要想办法将她弄下来。”
她好不容易熬废苏雪柔郭嫣然,盼到镇北侯造反,苏鸾被踢出局,如何能让那低贱的民间女越过她去?
大长公主看着女儿固执的面容,不敢逼得太紧,恐她冲动行事,捅出什么大娄子。
“好好好,等为娘先弄清对方的身份背景,咱们再从长计议。”
“……”
这时,外面传来婢女的通传声,“殿下,少夫人在外求见。”
一听‘少夫人’,大长公主面上露出不耐之色。
“不是叫她在听雨轩好好待着么?马上就要临盆了,她还瞎跑作甚?”
程雅乃安国公府的嫡女,父兄皆为新帝心腹,程家满门在这一代的权势可谓到达了顶峰。
也正是因为有一个强大的娘家,叫程雅有恃无恐。
可大长公主养尊处优被人奉承了大半辈子,哪受得了儿媳跟她顶嘴?
从程雅嫁进余家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婆媳俩没法和睦共处。
加上她生了一个女儿,如今腹中怀的也是女儿,更叫大长公主不喜。
为儿子张罗纳妾的事吧?又惹怒安国公。
不纳吧,儿子无后,她又咽不下这口气。
明明是皇室长公主,却要迁就自己的儿媳,谁忍得了?
她如今只盼着程氏能快点临盆,若真的又生一个女儿,她便有了为儿子纳妾的由头。
“母亲,儿媳有事与您商议,还请您抽出些时间听我说几句。”
程雅的声音自外面传来,拉回了大长公主恍惚的思绪。
她朝女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收敛一下脸上的表情。
余茵不情不愿的整理仪容,嘴里嘀咕,“一胎两胎都怀的女儿,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她有什么脸往咱们跟前凑??”
大长公主瞪了她一眼,然后不耐烦的朝门口道:“进来吧。”
片刻,程雅撑着高高隆起的小腹走进暖阁。
她眼下已怀胎九个多月,即将临盆。
朝上首的大长公主屈了屈膝后,颔首道:“婆母,刚安国公府传来消息,称我母亲不小心摔了跤,磕得挺严重,
眼下我父兄都在边关御敌,府中没个主事的,这会恐怕已经一团糟了,我实在是不放心,想回去住几日。”
一听她说要回娘家,大长公主的面色瞬间冷了下来。
加上她还刻意提起上战场的父兄,摆明了在炫耀程家深得帝心,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你如今临盆在即,还跑出去折腾作甚?给我回听雨轩躺着去。”
程雅早就猜到是这么个结果,也不生气,只轻飘飘地道:“我今日必须回娘家,还请婆母准许。”
大长公主本就恨极了她与她对着干,如今竟还当着婢女们的面顶撞她,怒火蹭的一下就窜了起来。
“程氏,你别忘了你是出嫁女,一天到晚尽往娘家跑成何体统?我再说最后一遍,回听雨轩躺着去。”
程雅耸耸肩,转身朝外面走去,边走边吩咐,“桃红柳绿,备马车,回国公府。”
“你……”
大长公主气得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