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的手指微微一顿,剑眉轻蹙了起来。
这曲子,是他在江南初遇她时所创作的,只在她面前吹过。
“怎么了?”云卿疑惑的问。
她不是习武之人,听力有限,加上内室的门窗都紧闭着,她压根就没听到什么曲音。
见帝王突然皱眉,只当他出了什么问题,或者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萧痕抚了抚她的面颊,眉宇舒展,柔声安慰道:“没事,别胡思乱想。”
说完,他抱着她一块坐起来,将她放到榻上,自己披了件外衫下地。
云卿一边伸手整理垂落的帷幔,一边盯着他修长挺拔的背影,见他朝窗边走去,眼底蕴出不解之色。
窗柩被推开,阵阵微风吹进内室,其中还夹杂着一缕熟悉的……曲音?
云卿停下手头的动作,侧耳听了片刻,越发觉得这音调熟悉。
“陛下,这不是您吹的那首曲子么?”
窗前的男人没有回音,背对着她不知在思忖什么。
云卿穿好衣裳下地,大步走到他身侧。
站在这个位置,那声音就更加清楚了。
她没有听错,这就是他曾吹过的曲。
四年前,他戴着面具坐在江南小院的屋檐上,拿着玉箫吹这个,她那时还以为他有心上人。
直到前段时间他在海棠苑院外重吹这首曲子,她才恍然明白他的心上人是她。
既然是诉衷情的曲,应该不会假手于人,这定是他自己创的,不为外人所知。
可如今……
“灵染,去查一下是谁在吹曲。”
不等灵染回应,身侧的帝王突然开口道:“云家三房那边传过来的,像是故意吹给你听。”
故意?
云卿蹙起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萧痕斜睨了她一眼,又补充道:“朕只在海棠苑外吹过一次,对方就记住了大概的旋律,证明她在这方面的造诣很高。”
听他这么一提醒,云卿立马想到了三夫人。
“我三婶精通音律,据说她在这方面还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只是她突然吹这曲子作甚?引我的注意么?”
帝王没回应,只静静地注视着她。
云卿被他盯了片刻后,猛地反应过来。
“陛下的意思是,三婶在向我传递什么讯息?她……在求救?”
仔细想想,她确实有几日没见过三夫人了。
以前即便不刻意去三房府邸拜访,有时出门也能在大街上碰面。
可最近,真没遇到过。
难道三夫人出了什么事?
萧痕从她身上挪开视线,再次望向曲音传来的方向。
“她用的不是箫,而是普通的树叶,朕猜她被人限制了自由。”
云卿听罢,缓缓攥紧了拳头。
三夫人被谁所困,这还用猜么?
她真没想到云瑶疯魔至此,狠起来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放过。
“灵染,想办法去调查,我要知道三房内宅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灵染颔首应了声‘是’,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云卿其实很好奇云瑶为何那般执着于入宫为妃,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富贵荣华吗?
但以她的手段,完全能够嫁入高门大院做正妻,风风光光一辈子啊,她用得着这么拼命吗?
眼角余光瞥到帝王那张惊为天人的俊脸,心底隐隐有了猜测。
估计又是这男人惹出来的桃花债。
新帝登基后,姑母曾数次召云瑶入宫,说不定他们俩在宫中偶遇过。
即便没有偶遇,云瑶这两年也参加了不少宫廷宴席,自然是见过新帝的。
情窦初开的年纪,遇见英俊卓越的君主,从此少女怀春,也不足为奇。
帝王被她这阴恻恻的目光盯得有些头皮发麻,轻咳了一声问:“你这么看着朕做什么?”
小姑娘微微侧身,仰头直视着他,“你是不是招惹过云瑶?”
“……”
“……”
皇帝陛下愣了愣,待反应过来后,直接给气笑了。
他说她怎么突然就变了脸,原来又在那天马行空,胡思乱想。
“她长得没你好看,朕招惹她作甚?”
“真没有?”小姑娘半信半疑。
萧痕气得直接喊来冥起,问:“朕跟云家三房那女人有过交集吗?”
冥起转了转眼珠,明显犹豫了。
他能说么?
能说么?
云卿瞧出了他的迟疑,讥笑道:“支支吾吾的,肯定有事瞒着我。”
说完,她转身就走。
萧痕急忙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回头瞪向冥起,“卖什么关子?哑巴了?有话不知道直接说?”
“……”
冥起微微敛眸,眼底划过一抹狡黠之色。
既然你让我说,那我就说了哦,到时候你媳妇儿发飙,可别怨兄弟坑你啊。
“一年前,御花园,云三姑娘不小心绊了脚,您伸手虚扶了她一把。”
皇帝陛下听罢,额头渗出了一层冷汗。
他下意识转头去看媳妇儿,张嘴想说些什么。
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