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皇叔扯起谎来眉头都不皱一下的,还真是让他大开眼界啊。
不过他喜欢!
只要是能帮那女人造势的,无论真假,他都无条件支持。
看来他找这位嫡亲的叔父帮忙,真是找对了人。
跪在地上的云卿听完豫亲王的一番话后,眼底不禁划过一抹诧异之色。
她何时向朝廷捐过十万两白银?
转念一想,隐隐明白了皇室这对叔父在打什么算盘。
能一本正经的将子虚乌有的事说成真的,他俩真不愧是一家人。
萧痕微微敛眸,掩去了眼底的笑意后,语调平缓道;“这么大的事,王叔不应该漏报的。”
豫亲王急忙跪地叩首,“是老臣的疏忽,还请陛下恕罪,
云家丫头虽是一介女流,却不输父辈的慷慨,也可称得上巾帼不让须眉。”
“……”
云卿都被他夸得有些无地自容了,眼角一个劲儿抽搐着。
而皇帝陛下眼底的笑意也快要溢出来了,暗骂一声‘老狐狸’后,开口道:
“云氏顾全局,识大体,乃天下女子之典范,朕心甚慰,想必永宁侯泉下有知也会引以为傲,
既然她有功于黎民,加上祖辈立下的累累功勋,朝廷册封她为郡主也无可厚非,她当得起。”
“……”
底下一众前来参加寿宴的官员面面相觑。
但凡有点脑子的,都看得出来皇室这对叔侄在做戏。
什么捐赠十万两白银,当他们都是傻子呢?
国库收到那么大一笔善款,朝廷上下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
豫亲王那奸诈狡猾的老东西,分明是为了溜须拍马顺应帝心,所以才满口胡诌的。
一位内阁辅臣突然开口质问:“王爷说云氏捐了十万两赈灾银,可有凭证?”
豫亲王回头睨了对方一眼,寻思着此人也忒没眼色了。
陛下想册封谁为郡主就册封谁,做臣子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是,非得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将帝王得罪个彻底。
这种古板又执拗的老家伙,就该早点退下去,给年轻一辈腾地方。
“陆阁老这是何意?本王蒙先帝与陛下的厚爱,执掌国库二十余年,难道我还能做假账不成?”
陆阁老张了张嘴,刚准备反驳两句,沉默良久的姚华突然开了口:
“凭证稍后可以让王爷取来给陆阁老瞧瞧,我相信王爷身为宗室之首,不会知法犯法。”
陆阁老一噎。
姚华又转头朝上首的帝王叩头,“陛下言之有理,永宁侯府嫡女顾全局识大体,当得起郡主之尊,臣赞同册封她为长宁郡主。”
少年卿相都表了态,其余人自然不敢再置喙,纷纷叩首附议。
二夫人见大局已定,急忙伸手推了推外甥女的胳膊,催促,“卿儿,还不赶紧领旨谢恩。”
云卿不禁失笑。
他为了给她铺路,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心里既无奈又感动,都不知该如何回报他的满腔深情了。
她若不入主中宫,是不是就对不起他这番苦心?
算了,想那么多作甚,眼下郡主之位摆在眼前,先收入囊中再说。
思及此,她俯身叩首,“臣女谢陛下圣恩。”
萧痕见她没拒绝,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还不算太笨,知道领旨谢恩。
他还以为她会执拗到底,连郡主的尊位都不要呢。
“别跪着了,都起来吧。”
众人纷纷叩拜,“谢陛下。”
起身后,姚华看了看上首的帝王,又看了看立在母亲身侧的表妹,眼底划过一抹暗沉的光。
他好像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那晚陛下亲临京兆府大牢助卿儿救弟弟,他一直以为是君王念及侯府的功勋才出手相助。
可今日发生的这一系列变故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
姚璟以妾的位份折辱卿儿,按道理说陛下不应该这般震怒。
可结果呢?
又是降爵又是送官的,将长房整得奄奄一息,这很难不让人往深处想。
他册封卿儿为郡主,看似是感念永宁侯府满门功勋,实则是存有私心。
至于这私心是什么,他隐隐窥探到了一角。
难道陛下也看上了卿儿?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直叫他遍体生寒,呼吸像是被人狠狠攥住了似的,胸口闷得发慌。
心底有道声音不断地提醒他:抓住眼前这个机会,当众请旨赐婚,逼着帝王就此放手。
萧痕最擅长的就是洞察人心,见姚华憋着一口气,隐隐猜到了他想做什么。
眼看他往前走了两步,掀袍准备下跪时,轻飘飘地问:“子亭在京兆府待了多长时间了?”
姚华屈膝的动作微微一顿,计划被打乱,只得躬身回禀道:“蒙陛下厚爱,委任臣为京兆府少尹已两年零一月。”
萧痕点点头,不等他有所反应,又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前几天吏部左侍郎递折子请辞,朕准了,如今这个职位空缺,你顶上去吧,自明日起,你便以侍郎的身份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