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了个寂寞。” 云绾宁把书信递给墨晔,这才冷声说道,“我还以为,她手中真的有什么关于赵回锋有价值的线索,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看来,赵回锋的确与她撇清干系了。” 如今的赵回锋,可不再是当初威风凛凛的营王,也不算是人人喊打的私生子。 他如今,可是南疆的少主! 谁让他老子有本事,对南疆族长蓝望天取而代之了呢? 作为南疆少主,他肯定也跟着蓝望天学了不少南疆秘术! 所以,他才敢在四国内自由行走。 除了不敢来京城外,其余三国的水,都被他给搅混了! 也亏赫连律最讨厌麻烦,当初直接将赵回锋的一片“好意”拒之门外。赵回锋这才去了东郡,潜伏在南宫啸身边。 也亏得如玉回了东郡,他们才能第一时间掌握赵回锋的动向与不少信息! 墨晔很快看完了书信内容,将书信递给如墨,示意让他“毁尸灭迹”。 远山这才继续说道,“主子,许是她幡然醒悟了吧!就在与您说话的那地儿撞墙自尽了!那鲜血,流出了老远。” “这会子,还有不少人凑在一起看热闹呢!” 云绾宁垂眸,看着被金宝抓在小手中的手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云汀兰于她而言,是亲姐妹,却也是……此生不可化 解的仇敌! 她死了,她心里也掀起了波澜。 可更多的是无感。 “死就死了吧!她活着也只有痛苦了。” 半晌,才听她沉声说道,“她倒是洒脱,就这么一走了之了。如今除了死亡之外,她也得不到任何解脱了,死了反而更好。” 若说从前,支撑云汀兰活下去的是趣儿和赵回锋,还有她的野心。 可随着后来那么多事情的发生,她的野心也一点点被消磨殆尽。 前阵子遇到赵回锋,他也只当不认识她。 云汀兰心里,便知惦记着趣儿了。 今日云绾宁再三确定,趣儿已经死在了那场大火之中…… 趣儿的“死”,无异于是压垮云汀兰的最后一根稻草! 因此,她才会当街撞墙自尽! 否则,她那么傲气的一个人…… 别说是当街撞墙自尽沦为别人的谈资,就是把她发配边疆修筑城墙,只怕她也会想方设法逃脱,又怎愿意老老实实搬砖? “娘亲,你心里难过吗?” 见她又不说话了,圆宝才小声问道。 “有什么好难过的?” 云绾宁笑了笑,“她的死,本就是罪有应得啊!” “可她到底是你的妹妹呀!” 圆宝又道。 小小年纪的他,原本也不能理解什么是生离死别。 直到宋叔叔突然“死去”…… 圆宝才体 会到那种剜心似的疼痛感! 后来看着玄山先生一夜之间苍老了几十岁似的,也因为有了满满这个可爱的妹妹。就算圆宝年纪还小,却也在懵懂中明白了许多。 血脉亲情,永远都是割舍不断的关系。 就算亲人反目,可骨子里始终流淌着同一种血。 “那又如何?” 云绾宁抬眼看向马车一角,眼中神色晦暗,“圆宝,有时候太过重情重义,最后伤到的只会是我们自己!” 她不想让圆宝太早理解这番话的含义。 可她对云汀兰便是如此。 当初就算她们本就站在对立面,可她念及她们是亲姐妹,给过云汀兰不少机会! 倘若她早一点醒悟,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云绾宁也不会对她怎样。 甚至会求着墨宗然留下他们母子二人,让他们继续住在三王府,过着不愁吃穿的日子,面子里子都能保住。 可她给的机会,云汀兰从来没有珍惜过! 更可气的是,她不达目的不罢休。 非但没有把云绾宁的好意放在心上,反而还得寸进尺,愈发的凶狠歹毒…… 所以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啊! “圆宝,人这一生,都会选择不同的道路。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不是一路人,迟早走不到一起,迟早都会分道扬镳。” 她摸了摸圆宝的脑袋,轻声说 道,“做好自己就行,不必太多愁善感。” 这番话对别的孩子来说,要理解起来可能有些困难。 但是圆宝打小就不是寻常孩子。 他很快就明白自家娘亲的意思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娘亲。” 云绾宁便转头看向窗外。 方才一番话虽然听着道理深刻,可马车经过街头,看到熙熙攘攘凑在一起看热闹的人群时,云绾宁仍是忍不住蹙了蹙眉。 云汀兰的尸体已经被县衙的人带走了。 这会子,县衙的人正在冲洗地面。 正如远山所言,那石墙上血迹斑斑,地面上也满是血水。 今儿边疆众人都知道,有位女子在街头撞墙自尽,满地鲜血。 可等县衙的人将这里冲洗干净之后…… 方才的事情,在边疆百姓口中也不过是三五日的谈资。 等三五日后,谁还会记得在街边撞墙自尽的云汀兰? 她算计了这近三十年,什么坏事都做尽了,可到头来却落得这样的结局……云绾宁放下帘子收回目光,不露痕迹地叹了一口气。 人啊,来这世上不过短短几十载。 生命耗尽,魂归大地…… 许是见她神色有些落寞,墨晔低声转移了话题,“今日进北郡,最多两日后就可以见到长约了。” “子鱼已经写信给他,想必他如今也在等 着与我们重聚。” “嗯。” 云绾宁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不知会不会耽误长约的事儿。” 北影还没有被解决呢! 她就怕,百里长约与他们一同离开,北影又会暗中搞事! “子鱼说不会有事。” 对宋子鱼的话,墨晔已经十分相信了。 既然他说不会有事,那就不必怀疑! “是呀娘亲,宋叔叔从来不会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