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黑影瞧着圆滚滚的。 哪怕夜色漆黑,哪怕灯光朦胧,云绾宁也仍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墨翰羽! 这不是墨翰羽是谁?! 不是圆宝说失踪了、极有可能被人绑架了的墨翰羽又是谁?! 云绾宁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毕竟这里是博源县,距离京城并不是三两步路的博源县! 墨翰羽今儿一早还在城门口拦着他们呢,怎的眼下也出现在了博源县? 而且也在太守府?! 这会子半夜三更,就连猪都睡得正香吧? 墨翰羽怎么会出现在太守府?! 看着他鬼鬼祟祟、身子贴着墙根儿走,像是一头在墙根下拱土的猪……云绾宁忍不住瞪大了眼,悄无声息的朝着他走了过去。 也不知他是在逃命还是在搞什么坏事。 猫着身子顺着墙根儿走了一段后,墨翰羽在院门边停了下来。 他抬头看着那高高的院墙,愁眉苦脸的样子似乎是在思考该怎么办翻过去。 他没有察觉到跟在身后的云绾宁,云绾宁便也没有惊动他。 她倒是要瞧瞧,这厮是要做什么! 须臾,只见墨翰羽朝着手心“呸呸”的吐了两口唾沫,又搓了搓手,将宽大的衣袖折叠起来、锦服下摆扎进了靴子中。 一番准备后,墨翰羽又摸了摸头发,再一次往手心吐了两口唾沫…… 身后的云绾宁看得直翻白眼。 这德性,真不知莺莺是怎么看上他的! 没有察觉到云绾宁的白眼,墨翰羽摆出架势,准备……爬墙。 云绾宁:“……” 她还以为他是要一跃而上呢! 哪知,竟是要爬墙?! 这胖子不是自诩“武林第一高手”? 果然,是“武林第一大饭桶”才对吧?! 就这样一堵墙,居然还要往上爬?! 墨翰羽爬墙倒也罢了,关键是……他爬不上去啊! 几次三番跳跃,双手都没有抓住,双脚也不住打滑。就这样反复尝试了好几次后,反而还一个屁股蹲坐在了墙根下。 这样一番“剧烈”的运动后,墨翰羽坐在墙角喘粗气。 “这钱太守,是府中有金子不成?将院墙修建的这么高!” 他一边喘气一边埋怨。 “你怎么不想想,是不是你这一身肥肉拖了后腿?” 墨翰羽正埋怨着,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友善”的提醒,“你若减重五十斤,就能轻易爬出去了。” 听到这声音…… 墨翰羽顿时身子一僵! 他是出现幻听了,还是见鬼了?! 他方才居然听到了云绾宁的声音?! 这个女魔头怎么会在这里?! 一定是他幻听了,一定是他幻听了! 墨翰羽揉了揉耳朵,嘴里继续念叨着,“老天爷在上,收了云绾宁这妖孽吧!我距离她这么远,居然还能出现幻听,是平日里被她折磨的太惨了啊!” 云绾宁:“……墨翰羽,你是不是想死呢?!” 这幻听,还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呢?! 墨翰羽呆若木鸡。 他缓缓转头看了过来…… 只见云绾宁双手叉腰,正好站在他身后。 因着墨翰羽是坐着,云绾宁是站着。 他目光所及……最显然的就是云绾宁的大肚子。 “我的娘啊!” 墨翰羽顿时被吓得屁滚尿流! 他连滚带爬的撑起身来,又因脚滑劈了个叉滚进了墙根深处。一阵簌簌的声音后,一颗圆乎乎的大脑袋从树丛后挤了出来。 “你你你,你是人是鬼?!” 若只是看到她的脸倒也罢了,偏偏还有这如假包换的大肚子! 这大肚子,可假扮不了! “鬼。” 云绾宁不假思索的回答了一句。 她背着手,走近墨翰羽面前,这才横眉竖眼的瞪着他,“墨翰羽,你是不是跟踪我们呢?” “跟踪?” 墨翰羽从树丛后面爬出来,将头上的树叶拿掉,这才气鼓鼓的反问,“到底是谁跟踪谁呢?!本王可不知你们来了博源县!” “云绾宁,老实说你是不是跟踪本王?!” 这不是倒打一耙么?! “若不是跟踪,怎么会如此凑巧?本王刚来博源县,你就出现在博源县。” 墨翰羽自以为有理。 见云绾宁不说话,他只以为她是心虚了,便理直气壮道,“云绾宁,不是我说你,你这行为可要不得啊!跟踪别人是不道德的,下场可惨了!” “比如说,你跟踪北影最后被揍了一顿?” 云绾宁挑眉,毫不犹豫的揭了他的“伤疤”。 墨翰羽老脸一红。 好在这会子是深夜,也瞧不见他脸上的红晕。 “咱们说过不提这事儿的……” “谁让你恶人先告状呢?” 云绾宁冷哼,“我跟踪你?你脸上是镶金了吧?居然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你猜猜,这里是谁在住?” 她朝着还亮着灯的厢房抬了抬下巴。 墨翰羽神色僵硬,半晌才张了张嘴,“你,你……你们一大早急匆匆出门,就是来了这里?!” 云绾宁没有回答,但脸上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墨翰羽惊呆了。 他半晌也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他先前也来过太守府。 毕竟钱珠儿是周莺莺的嫂子,便也是他的嫂子。 翰王府与太守府,便也扯上了关系。 平日里太守府有个什么事儿,他们两府间也会走动。 墨翰羽自然知道,这里是厢房。 “你们来这里作甚?” 他收起目瞪口呆,神色古怪的看着云绾宁的大肚子,“你都快临盆了,怎么还东奔西走?老七果真就这么纵着你?” “关你屁事。” 云绾宁几个字就将他堵了个哑口无言。 墨翰羽胖脸一僵,“那你问问我,是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不问。” 云绾宁眉尾一挑,“我不关心。” 墨翰羽一噎,顿时嚷嚷开了:“……绾宁,你也太不近人情了!好歹我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