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一听燕雪凝找自己是有事情要谈,旋即从枝繁叶茂的花圃里走出来,顺带着对鹅卵石小路上站着的燕雪凝招了招手,“来,雪凝,既然是有事,那就坐下来说。” 看到顾母招呼自己,燕雪凝又继续挪动步伐走向门廊下的石桌旁。 香桃也傻乎乎的跟着,一直快要跟到石桌旁,被燕雪凝抬眸白了一眼,才有所反应,傻傻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伯母,我今天过来找是您,是有个事情要跟您说。”燕雪凝走到桌前,双手左右交叠贴在腰腹上,给顾母行了一个颔首礼后才落座,“其实,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这两日随着月夕和梓晨的回来,我在村里散步时,偶然听过几回村妇们的闲言碎语。” 顾母听到这里是时,脸上还是带着三分贤淑的微笑的。 燕雪凝嘴角微勾,眼帘却眨了眨,垂下眼尾做出一副遗憾的神情:“是关于梓晨还有月夕的。说是他们两个人成亲一年多了,肚子却空空如也。那几个村妇私下里也在议论,说莫不是当年梓晨在京城大牢里受刑过重,影响了男儿根本。还是说……月夕当年在侯府不光是心智不足, 或许还有其他不足之症……” 随着最后一个字飘入顾母的耳朵里,原本还贤淑的微笑瞬间冻结在了她脸上。 燕雪凝继续开口,轻轻叹息了一声,“哎,原本这事不该我说出来的,但奈何那些风言风语的越说越烈,村里那些妇女婶子们大有以讹传讹的事态,我这才当这个恶人,跟伯母您说这些事情的。” “是,是吗?那些村里的婶子们都是这样议论的?”顾母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 燕雪凝点头,又马上抬起眼皮看向顾母,“伯母您也别与那些婶子们计较,她们又没有读过什么书,哪里知晓什么事该说的不该说的。何况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也听到了,的确也是好心,没有什么恶意,都是关心咱们顾家才这样议论。” “嗐,我也知道她们没有恶意。” 顾母僵硬的笑容总算是恢复了一点活力,移开视线看向花圃里的那些花草,“她们这些外人,自然不知道其实月夕真正和梓晨在一起,也不过才刚一年。但看着像是嫁过来两年了。所以都催问问,也是人之常情。” 话是这么说的, 可顾母心里难受异常。 她都这般 年纪了,农村里比她年轻的女人都有做祖母的,她莫说做祖母了,就连月夕什么时候愿意怀上,也未可知。 说是不着急,其实心里也急得不行了。 只是之前已经委婉的和月夕提过了,看月夕那意思的确没准备好做一个娘亲,再加上月夕这孩子以前在侯府里是苦过来的,脑子清醒才两年,有些事情一时间接受不了,她也能理解。 所以哪怕是心里再怎么急着想要抱孙子,她也没有再去跟自己儿子开口催促了。 燕雪凝一直在观察顾母的表情,看顾母眼底一闪而过的惆怅之色,忙趁热打铁地道,“我知道伯母的心事,所以特意前来邀请伯母随我一起上山,我也是听附近村妇们说的,说这周围有一个小山头名叫小南山,这小南山的山顶上有一个青云观,这道观里是一个道姑在打理修行,且供奉了一座子孙娘娘,全名叫做九天圣母元君,是专管人间送儿送女的,听说也很是灵验呢。” “是吗?” 顾母一听也来了心思,双眼发亮地看着燕雪凝,“当真有这么个道观?” “我特意打听过了,的确是有,只不过路程稍远,若是坐马 车走快一些,天亮时走,晚上也能赶得回来。月夕如今事多繁忙,青青又还小,不如雪凝亲自陪您过去,一路上也能服侍伯母。” “可是……” 顾母忽然神情一僵,发亮的双眸又暗了下去,“就算我去了,好像也没有什么用吧。看得出来,是月夕和梓晨暂时还不想要子嗣,我就是去求了,怕也是无用功。” “怎么会是无用功呢。” 燕雪凝摇头,“我倒觉得,伯母您亲自去一遭,若是月夕和梓晨若是看到您这番行为,一定也会感受到您的情绪。且不管月夕和梓晨现在如何,他们早晚也是要生儿育女的。既然那道观现在就在咱们附近,何不去走一遭拜一拜。不求现在,求将来子孙娘娘能给咱们顾家送来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子也好啊。” “这,倒也是。” 顾母一下子就被燕雪凝的这番话说动了,“你说的也对,早晚他们都是要生孩子的,提前去拜一拜,也没什么不好的。” “是呢,伯母,我也是这么想的。” 燕雪凝深以为然的点头,一脸认真地补充,“我还听说,那道观里的道姑每隔一段时间还要游云四方,趁着 现在那道姑正好在道观里,还是抓紧去的好。等拖得久了,怕是日后咱们想去拜访的时候,道观已经上锁了。” “对,雪凝你这番话说的的确有理。”顾母也跟着颔首,“那今天我就准备一下,咱们明日就去那道观。” “那雪凝也回去准备一下,先告退了。” 燕雪凝微笑着起身,飘然离开。 另一边。 秦月夕这里,也是一顿快马加鞭的,很快就带着青瑟等人进了蔚城,直奔内城自己买下的那处宅子里去。 大宅院里,那几个暂住在这里的掌柜也似乎早就有预感一样,齐刷刷站在大门口等着东家过来。 一行人在门口大约等了有一炷香的功夫,就听见门前街道的另一端马蹄杂沓的声音由远至近,响彻街道。 很快,穿着窄衣窄袖,一身湖蓝色男款斜襟直缀袍的秦月夕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身下浑身雪白的雪兔马在街道上显得尤为扎眼。 而秦月夕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