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平静。
门内的一切,我没有看到,但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简单整理了下身上的嫁衣,然后推开了面前的大门。
“嗯?”不知是不是镜像,我所看到的门内,只有自己。
“不,不对!她不是我!”迟疑了刹那,才发现对方身上的嫁衣是全新的,没有那么脏乱。
“情之一字伴心,岂是一生一世能消解的?需以万世轮回为引,方可根除。”
“可万世轮回终成空,你也是为此而来的吗?”
脑海中突兀出现了一句话,而我也不假思索的回应道:“不,不是。”
“不是?”
那声音虽然有些诧,但却没了下文,眼前的世界也随之模糊,似是罩上了一层细密的纱布,继而溺于黑暗……
……
“唔……头好痛。”意识清醒的刹那,只觉得自己的头仿佛要炸掉般疼痛异常。
静静躺平了片刻,才有所好转,只是此刻双眼一片暗红,不知是什么遮蔽了双眼。
阴风袭过,灯下的人影被吹倒了两个,但在下一秒它又拔地而起,站了起来。
“好家伙!”
此时,我也走到了对方三丈之内,眼前的场景极为震撼,因为它们全都是纸人!
并且这些纸人一个个形态各异,栩栩如生,看着就毛骨悚然。
它们所组成的是一个迎亲队伍,向后密密麻麻的排了足足数百米,而在引路灯的后面便是一个巨大的纸质花轿。
嗬嗬嗬嗬
忽然,四面八方响起一阵阵诡异的笑声,接着纸人的眼睛亮了,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幽的绿芒!
看着眼前的情形,我咽了咽口水,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
嗬嗬嗬嗬嗬嗬
似是察觉到了我的动作,纸人们齐声怪笑着,缓慢的朝着我所在的方向飘来。
“你不要过来啊!”眼睁睁的看着纸人越来越近,无声的大喊却无济于事。
退到一半,我猛然记起一件事,“我在怕什么?我是穿嫁衣的无头女尸,明明是我更加恐怖一些才对!”
念及于此,也不再退缩,向迎亲的纸人队伍冲了过去!
嗬嗬~嗬嗬~嗬……纸人们见我主动迎了过来,顿时发出一阵阵有点兴奋的笑声,黑暗中的绿色眼睛也变得更亮了些。
在诸多纸人的拥簇下,我低身进入了纸花轿内,但在坐下的一刹那,自己的意识中忽的闪过一个特别的画面,并在眼前显现出来。
同样是小山村,也同样是这户人家,一个精装花轿旁,新娘背对花轿而立,她的头上盖着红盖头,双手被绑在身后,似是要被强行嫁去远方。
在她被强送上花轿的同时,也终于挣开了被捆绑的双手,而后新娘拔出塞在口中的布条,直接跳下了花轿!
“我不嫁!”
随着新娘的一声呐喊,画面戛然而止,而眼前的景象也恢复了正常。
嗒!嗒嗒!
哗啦啦……
突如其来的雨,令我有些茫然,因为这雨水打湿了纸花轿的顶端,可以清晰的听见,周围纸人齐齐倒地的声音。
“又下血雨了。”掀开纸帘子,这才发现外面已经覆上了一层血色。
看来纸花轿是不能坐了,用手撕开一个缺口,迈步而出,然后寻着来时的路,踉踉跄跄的返回。
“这个梦境明显不对劲,穿嫁衣无头女子,想要告诉我些什么呢?”
“唔……我似乎应该躺回棺材里去。”思量一番,我决定回到最初所躺着的棺材里,也许开始便是结束。
回到小院,不知是不是血雨下的太大,院落里的血水颇深,已经漫过了脚踝,有些冰寒。
走到门外一丈处,接着月光,我瞥见了一侧的正在向外冒血的枯井,心中顿时知道了血水弥漫的原因。
待到门前,发现房门禁闭,似是有人来过,记得走时门是开着的,是谁把它关上了?
“嗯?怎么推不开?”双手用力推去,门板竟纹丝不动。
继续用力,眼前骤然一亮,朱红色的大门也二次显现,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没有出现在山崖上的青石小道,而是在一片纯白色的空间。
脚下的血色镜面似水非水,轻轻踏步泛起层层涟漪,镶嵌着朱门的红墙横亘在眼前无边无际。
观察了数秒后,我抬手轻触这道大门,莫名的记忆片段也再次浮现。
画面中,依旧是这道大门,相同的山崖,熟悉的青石小阶。
不同的是,青石小阶与这道朱红色大门之间并没有相连,而是隔着一道幽深的鸿沟。
不多时,一名身穿嫁衣的少女踉跄而来,她注着这道朱红色大门,神情悲伤而又绝望。
随后,她一跃而下,落入了那无尽的深渊。
时光飞逝,不知过了多久,山崖秋去春生,无数的嫁衣少女再此驻足,并投身而往,下方的无尽深渊中渐渐的形成了一个,由少女尸体组成的小山丘,并且越变越高,直到将之填平。
落入深渊的尸体没有腐烂,而是新鲜依旧,无数的少女好似睡着般,层层叠的挤在一起,她们脸上洋溢着幸福和满足,没有一丝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