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文帝遣了人来将沈阙叫走,崔雪时醒后就一直待在外祖母房中,长卿站在身后扶着她有些晃悠的身子。
崔雪时记着沈阙的话稍微躲了躲。
长神医给外祖母施了针,眉头紧紧皱着要吓掉崔雪时半条命。
“长神医…外祖母这病可重?何时能醒?”
长卿递过帕子给长神医,神医擦了汗,一个摆手,“没有病。”
“没有病?那外祖母这是肝火上头才导致昏睡不醒的吗?小辈这些日也给外祖母把了脉,虽是不经,但外祖母身上确无大的病症。”
“是没有大的,只是…”长神医支支吾吾,当着满屋子都可称之为一家人的倒又不好开口了。
闷了半天的话始终在嘴里吐不出来,长卿便只好代劳,“是中毒。”
“中毒?!”长卿这三个字一出难免让所有人大惊失色。
“什么毒?”
府上又有谁敢给外祖母下毒?崔雪时看向宣霆,宣霆赶忙了摇头摆手跺脚:“可不是我啊,给我再大的胆子我也不敢!况且这毒药从何处得来,我也是不知晓!”
“我宣霆老实本分卖布匹,你说我贪财可以,害人性命我是绝对不行,要是我对老夫人做出有损她贵体之事,我自行撞死!”
“老夫人刚晕时可曾用过什么?”长卿问。
葛氏舅母着急地说:“不曾,那日天热,老夫人只用了些清粥,可粥都是我们一家子一起吃的呀。”
崔雪时速速冷静,仔细回想着这几日外祖母曾吃下的东西,脑子里一一排除后并没有什么不妥。
她转头看着屋子里的众人,看着他们的表情。
吴嬷嬷心疼地蹙额,宣霆是慌忙但看上去问心无愧,葛氏是担忧,双手使劲搓着,宣玥…倚着椅子睡着了,嘴巴一张一合。
这一方看一下才发现少了个人,崔雪时分明叫着宣玉回府来跪在外祖母跟前,现在他竟然没在屋里!
外祖母的病已过了大几日了,崔雪时先问:“毒可要紧,可会入骨髓,可会伤身?”
长卿见她眼里有泪花,立马温声道:“毒浅,只是老人家有些受不住,毒倒不会入骨,但伤身是必然的,不过待解毒后,我帮着老夫人调调身子就无碍了。”
“我会在此调理到老夫人的病彻底好,你不必担心。”
崔雪时抬眸对上他的双眼,顾不上其他,“多谢长公子。”
……
崔雪时出府了,沈阙走时将青峯和慈禅留在了荣国公府,他们见崔雪时出来都迎上去,“郡主要去何处?”
崔雪时递银子出去,“劳你们去帮我抓一个人,将他带到宣府,带他来时劳烦你们误叫旁人瞧见。”
青峯和慈禅摊着手盯着手掌心里的银子,每人二十两,好像让他们干完这票就得死一样…
银子烫手…
二人赶紧还了回去,“郡主安排,属下定半妥了,银子可实在是不敢收,我们受不起。”
“这…好吧。”崔雪时要先行去宣府等着宣玉这肉没几两重的兔崽子,只能在心里打算将银子交给沈阙,再叫沈阙赐给他们,如此一来,他们应该会心安理得地收下。
她在宣府等了半晌,府内的下人刚开始见主子突然回来还觉着有些惊讶,以为崔雪时这是要和老夫人搬回来住了。
结果许久都不见老夫人来,又见崔雪时阴沉的面色,守在宣家多年的老管家开口问:“郡主,敢问…”
“进去!”老管家还没问出口,宣玉就被慈禅拎着扔了进来,青峯紧随在后头还抓了个美娇娘。
崔雪时冷冷的眸盯着那娘子,觉得太过于眼熟,想了会儿,忽然发现:“俪娘?”
她又看了眼颇难为情的宣玉,说他钟情吧,他回京逃课去春楼,说他不钟情,这巴巴地又去寻了一个月前的相好。
玩了半天还是觉着外头的美人没有自己亲爹的小妾香吗?
“郡主…妾得您留一命后已经出府另谋了差事,可谁知宣公子不饶…是他方才强逼了妾!”
俪娘当真怕了,头一次被抓住时就已经怕了,幸好是崔雪时放了她,要不然她早就死了。
谁成想,自己已经在外做个不卖身只卖艺的乐伎还是招来了宣玉,“妾…绝未主动勾引宣公子!”
一天之内被抓两次,宣玉一见崔雪时的表情就知道她是气急了,定不会轻饶!
宣玉跪下去,“不…表姐,就是她主动勾引我!”
崔雪时无言看着宣玉,动动指头示意慈禅将俪娘带下去,而后静静看着宣玉磕头,“我问你。”
平静冷漠的声音霎然而来,宣玉猛地抬头,且听崔雪时道:“我让你去荣国公府守着外祖母,你为何不去?”
宣玉忽然战战兢兢,竟在崔雪时眼皮下变得格外心虚胆怯,“表姐…我…”
“谁给你的毒药。”崔雪时倏地问。
宣玉抬头好像与第一次与她见面的那张脸重叠,她问出这句话时太淡漠了,像个冷血无情的鹰。
宣玉快跳起来,“什么?什…什么毒药!我不知道!”
崔雪时要的是宣玉认错的态度,可惜他一个不承认彻底将她激怒。
她顺手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