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居静居,崔雪时本以为沈阙的居所会是修建在最为安静的城南,结果...
荣国公府所在城东,此处恰好有京都最热闹的市集。
从外乡上京做生意的都会从这条街上经过。
沈阙这么清冷一个人能受得了?
崔雪时仰头望天,狠狠吸了一口气,明日早时想必沈阙应都在东宫。
既然静居就在对面,那便现在过去。
崔雪时安排了裴愔愔的住处才走出府去,昏灯街道对面的一座小院印入眼帘。
里头似乎没点灯,从荣国公府看过去十足漆黑。
静居前稳停着一辆金玲宝绿马车,车牖汉白丝绸帐徐徐飘动,好像静居内刚去了客人。
静居里,青峯拦住来人,“公主殿下,先生今日身子不适不想见客。”
女子不甚在意,只轻哼着继续走向沈阙屋中,“我算是客吗?”
她一把推开那扇门,方才黑漆之地瞬间明光烁亮,沈阙扶桌而站。
他抬头,眸中是道道冷光,“公主来此作甚。”
“自你回京开始,我便多次问你,我要的答案你没有给我。”萧媞筝面色神伤。
“没有答案。”沈阙冷漠回应,提笔沾墨。
萧媞筝挥了挥罗袖,一股芳馥扑入鼻尖,声音娇媚。
“五年前父皇许婚,让本宫嫁给你的兄长,可成亲还有三日,他却永远留在了定州。”
“他武功高强绝不会被一场燃在祠堂的火给烧死,若是他没有被烧成骨烬...
本宫倒真想把他的尸首挖出来看看。”
“看看上面究竟有没有伤痕~”
她走到沈阙身后,凤仙花色的指甲摸上他的肩。
“公主这是在怀疑什么?”
“他们都是武将,若是没受伤,怎么会逃不出火海?”
“沈先生,这么多年以来从未听你提过父兄,你有为他们哭过吗?祭拜沈大夫人的时候可曾拜过他们?”
萧媞筝自以为握了沈阙的什么重大把柄,想要借此收服这个新来的太子太师做幕僚。
沈阙端起一旁的烛台拿到脸前,火星差些烧到萧媞筝的手。
见烛台越靠越近,她慌了一下,快速收回手。
“是公主的面首还不够,才总在寂夜想起他,大火烧垮了沈家祠堂,他们又不是铁做的,怎会烧不死?”
萧媞筝不知他为何会这么平静,她错愕着大吼道:
“沈阙,弑父杀兄是大逆不道的死罪,老天可全看在眼里呢!”
“可惜老天没开眼。”他依然平淡,不在意地说。
“你狂悖!”
屋内瞬间安静。
萧媞筝杨眉,“沈先生,我们来日终究方长,先生要教导太子功课,本宫特去求了父皇让我旁听,往后我也是你的学生。”
“本宫特意带了拜师礼,还请先生笑纳。”
“春菊。”
被唤着的宫女提着笼子进来,战战兢兢放下手里提着的东西。
“希望先生喜欢。”萧媞筝说完心满意足、忻忻得意地出门。
萧媞筝刚踏上马车,崔雪时便从后头入了静居。
青峯掀开笼子罩纱,里头关着一只浑白的猫,它眼神凶恶,用头使劲撞着铁笼。
它呼吸急促,身体抽搐,嘴下还在不停地滴下唾液,“先生,这怕是有疯病!”
沈阙握紧墨笔,拎起那笼子将铁门打开,顺手将病猫抓了出来。
墨笔狼毫抽开便是一头尖利刀刃,他手背青筋直冒,冷刃按进猫儿头顶。
一阵刺耳猫叫,病猫伸出爪子在沈阙手臂上抓了几道疤痕。
他却似感觉不到痛,手继续用力,墨笔直接穿透了它的脑袋,直穿下巴!
“先...先生...崔姑娘...”青峯看着走来的崔雪时连支支吾吾提醒。
她怵在门口,眼看鲜血顺着沈阙手臂滴落,他手中捏住的白猫皮毛也沾满了赤腥墨色。
他嫌弃的眼神瞬间柔情,丢开病猫解释道:“猫儿病了,我替它减轻痛处,早日投胎。”
崔雪时尬笑:“先生善心之举,它...会感激的。”
沈阙回之一笑,用另一只衣袖擦干手上的血。
崔雪时见此都不敢多说什么了,只好主动提出,“沈太师,可需我帮你上药?”
青峯心里悄悄想他家先生怕是巴不得。
他果断将药箱交到崔雪时手中,喜笑颜开出去还特意关拢房门。
崔雪时这才有些后悔了...
提心吊胆地端着手里的药箱在沈阙身侧坐下。
她边打开箱屉边开口:“沈太师应是知道...我今夜前来是为了什么吧?”
“我要是你就不开口。”沈阙道。
“不,五年前本就是我无意窥见,事情经过我一概不知,就算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崔雪时不安。
沈阙冷凝着脸,“当年之事有人知道了,那个人还是当今凤和公主。”
“她远在京都怎会知道五年前定州之事?”崔雪时见沈阙正盯着自己,“不是我说的!”
前世的最后,她在沈家听说沈阙成了从古至今最年轻的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