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衍的话让厉柏哲静寂的眸子微微一震。
所有人都知道关老精通易经，占卜出的事大都应验。
他自己也亲眼见过几次。
甚至自己家的一些秘辛，关老都能知晓，甚至曾指点一二……
他既然排出两名心腹弟子来此，可见此事重大，自然不能当没听见。
“知道是什么灾难吗？”
可季衍犹豫了一下，她抿着唇，目光微移。
“……不能说。”
厉柏哲眉头紧蹙。
“为什么？”
话题都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吗？
季衍迟疑了片刻，她烦乱的将五指插入发间，这才为难的吐露。
“不是我不想说……而是……说了你也未必相信。”
季衍神色复杂的避开了他的视线。
毕竟……起因只是一个卦象而已。
这种事，怎么可以轻易断言？
所以他们师兄妹只是私下里秘密调查这事，并没有声张……
就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对面沉吟了片刻。
“……我信。”
男人坚定的说。
像是要让季衍安心，他又补充：“关老的卦，从来不会出错。之前我已经见过过多次，而且你越早告诉我，我就越能提前准备，预防灾害发生。”
听了这话的季衍心下一阵苦笑，她为难的望着眼前的男人，艰难的开口。
“是啊，师父的卦象从来不会出错。所以，当他告诉我，这一片将会有洪灾时，我也是很难相信的。”
季衍说的很犹豫，因为师父千叮万嘱过，此事不可随便乱说。
而她的话，果然让厉柏哲好看的剑眉紧蹙成了一团。
“洪灾？”
“对。”
季衍神色凝重的背起手，繁复的视线投向窗外。
“师父断言这里将有一场骇世的洪患发生，且来势汹汹，届时大水将冲刷淹没一切，附近的几个大陆板块都会遇袭。更严重的，甚至可能引发连锁反应，各类灾难将层出不穷。直至这里的一切都被夷为平地！可是我来到这里后，却发现这里地脉贫瘠，别说水了，四处都是黄沙，连降雨都非常少，溪流都快干涸了……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发生洪灾？”
男人将食指落于唇边沉思。
“有没有可能，是误判？”
然而季衍却望着他苦笑了起来，黑发顺着她的晃动轻轻摇摆。
“我本来也觉得或许是师父出错了，可我来到这里后，也私下卜过几次卦象，却也得到了同样的答案……”
她的语调严肃而庄重，像是被关老附体般，老者坚定的声音与她的重叠，共同说出了同一句话。
“一定会有洪灾！”
季衍坚定的话语让厉柏哲一阵沉默。
司珩也举手：“我的占卜也同样的结果。”
如果一个人可能出错，但两个人，三个人，就未必了……
“而且师妹在这方面得师父真传，卦象比我更准。师父与师妹得到同一个卦象，这事发生的可能性极大，可终究……只是卦象。”
对于不相信的人来说，他们的话只是空穴来风，没有根据。
要真的让旁人听见，恐怕只当他们疯了。
就算相信，也只会引起恐慌。
听闻至此，也难怪他们不愿意谈及。
厉柏哲微微垂眸，短暂的思索后，他问：“能预测出大致发生的时间吗？”
“如果我说十五天内，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