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个负心汉。
伸手用力去?推他,皇帝死不放手,“阿苓别急,听?我同你说。”
太后刚冷静下?来。
皇帝又道:“母后,你先且死一死。”
这回话音一落,皇帝便被太后推在了?地上,太后霍然起身,一脸冷笑?道:“皇帝,你好样的,卸磨杀驴,为?保全名?声,命都不给哀家留了??”
“朕不是这个意思?,母后。”皇帝忙从地上爬起来,慌张地解释道:“儿臣是说‘母后’死,没说让你死。”
太后眼冒金星。
行吧,同归于?尽。
顺手拿了?个细口?瓶,眼见要操上家伙了?,皇帝赶紧道:“‘母后’假死,先把太后的身份抹去?,再以白家娘子的身份进宫,做朕的皇后。”
太后及时收住了?手里的瓶子,怔愣地看着他。
皇帝顺势起身,一把抱住她,低声道:“母后,儿臣是真?的喜欢你,什么姑娘,妃嫔,朕一个都不要,我只要母后,你放心,我不会让有事?。今日早朝上的消息,便是朕主动透露出去?的,待风再吹两日,吹得更猛烈一些,届时母后再来一招假死,朝中那些侮辱过朕,侮辱过母后的臣子,将会毫无颜面,不会再提起这事?,待母后身去?,儿臣便也?不必遵守‘杖期’,国不可一日无后,臣子们必然不会反对朕重新迎娶皇后。”
皇帝抱住太后,弯下?脖子,鼻尖去?蹭她的颈子,声音略微激动,“朕要风风光光地把你再一次迎入宫内,与朕光明正大地拜堂成亲。”
半晌后,太后才反应过来,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了?,喃声道:“你真?是疯了?……”
皇帝没否认,“朕从敢正眼看母后的那一刻起,便疯了?,朕这一生贫穷过,富贵过,难受过,也?开怀过,但朕的心,从未有过一日的安宁和踏实,朕想,那是因为?朕没有家,朕的这个家只有阿苓你可以给。”皇帝的声音缓缓慢了?下?来,夹着浓厚的情意,真?诚地道:“往后余生朕愿意当一个明君,奉上自己所有的精力,为?黎明百姓,为?这江山操劳一辈子,百年后到了?地底下?,也?愿意接受先帝的惩罚,下?十?八层地狱,唯有一愿,愿阿苓能陪我走完这一辈子,给我一个家。”
皇帝儿时有段日子曾借住在晏侯府,晏家家风温馨,侯夫人给了?他温柔,晏月宁给了?他疼爱,晏长?陵给了?他陪伴。
那是他人生中最为?踏实的一段日子。
从晏家出来后,他再也?没有感?受过。
直到和太后在一起,他再一次有了?这种心落到地上,安宁的踏实感?。
无论她是身份,他都要与她共度完这一声。
太后怔住了?。
她曾集先帝的宠爱于?一身,但无论是先帝的年纪,还是爱她的方式,都更像是一位父亲,他给了?她天底下?最尊贵之位,让她处于?安稳之中,却从未这般直白,冲动地对她表达过爱意,曾让她觉得,他爱的只是她的身体。
而皇帝的感?性和炽热,让她头一次感?受到了?来自年轻男人的由心的爱慕。
本以为?他只是玩玩,没想到他会动真?心,一个皇帝动了?真?心,并非是好事?,起码与她而言,她恐怕逃不掉了?。
太后从抗拒到妥协,挣扎了?一阵后,放弃了?,无力地道:“松开,告诉哀家怎么个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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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还未‘死’,翌日一早晏侯府的晏侯爷却先走了?。
前段日子,晏侯爷的那条伤腿本就复发了?,上回又被朱光耀一枪砸在肩头,回去?之后,一条腿彻底站不起来。
府医磕头请罪,让晏侯爷另请名?医,可晏侯爷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摇头道:“骨头生了?病,神医也?无能为?力。”
不仅没另请大夫,晏侯爷还让身边的人瞒住了?病情。
昨晚便起了?热,疼的不仅是腿,全身的骨头也?开始疼了?,晏侯爷大抵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不顾府医的劝阻,天刚亮,便让小厮把他推去?了?老夫人屋里。
人老了?,瞌睡也?少,老夫人早起来了?,正洗漱,听?说晏侯爷来了?,愣了?愣,叨叨道:“他一个病人,倒是起得早。”
上回二夫人贪墨,险些把侯府拉下?深渊,老夫人面上不显,可心底却怄,怄自己老了?,不中用了?,没精力打理府上的事?务,才让二夫人有机可乘,犯了?糊涂。
见到侯爷进来时,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老夫人心头更是惭愧内疚。
她两个儿子,小的那个受老大的庇佑,一生顺遂,最辛苦的就是这个大儿子。
十?岁参军,十?八岁领军,死人堆里爬出来,归来时一身是伤,本以为?终于?能过上好日子了?,夫人却先死了?,女儿远嫁他国,跟前就剩下?了?一个独子,好不容易养大,等到他成亲,还没来得及抱上孙子,腿却站不起来了?。
老夫人背过身偷偷抹了?一把泪,“我就说你是劳苦命,他们个个都不信,路都走不动了?,还惦记着往我这儿来。”
侯爷脸上的血色一如不如一日,笑?容却还是一如既往的爽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