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说大爷那么大岁数的人了,又?身居高?位,做什么心里有数,可?瞧瞧如今。”二夫人心里也有气,“你二叔没说错,旁的不说,他这么一走,留了个老母亲和几个还未成家?的孩子?,算怎么回事?他对不起阮嫣,他就对得起其他人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你祖母这一病,人都起不来?了,二娘子?三?娘子?的亲事,往后?只怕更艰难,没了老子?没了娘的姑娘,好一点的门户,谁愿意?来?结亲。”
同一个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二夫人也有自?己的算盘。
没了白尚书,白家?将来?的日子?有多艰难,都能预见?得见?。
唯一能指望的只有这位晏家?少奶奶。
先前白家?也没少让她操过心,以往确实也嫌弃过她的强势,可?一旦有难,这股强势,便能救命,救一个家?族的命。
意?识到了之前的促狭,二夫人语气也软了,劝说道:“你祖母虽也伤心,得的却是心病,她一向听你的话,你回去劝说两句,让她松了心,咱们白家?总得继续过下去……”
松心?
不外乎是让自?己告诉她,白家?还有重新起来?的机会。
家?族有兴便有败。
做个寻常人家?,没什么不好。
老夫人要想?不通,那就靠她自?己的本事去争取,寻死觅活,可?扭转不了乾坤。
“二婶抬举我了。”白明霁打断,轻声道:“自?己要走什么路,都是自?己选的,别人帮不了,也没必要去帮。”
说完便转身走去了晏家?的马车。
—
好好的一家?子?突然?变故,人说没就没,晏老夫人作为亲家?,待丧礼结束后?便抽了个日子?,亲自?去看了一回白老夫人。
奈何白老夫人大病一场,下不了地,只能躺着?接待。
两家?原本就没什么交际,人去了,尽了礼数即可?,回来?后?晏老夫人便派了身边的大丫鬟,送了些补品到竹院,“让世?子?爷告几日假,陪少奶奶出去走走,散散心,人也就慢慢精神起来?了。”
大抵是怕白明霁想?不开,也同白家?老夫人一样,熬出毛病来?。
半年前两人成亲,新婚夜他那孙子?就走了,留了新妇半年,到底欠了人家?,如今人回来?了,又?缝白家?变故,趁机培养感情。
西郊的一处庄子?,惊蛰一场雨之前就收拾了出来?,本打算自?己过去踏春用,可?前些日子?,首辅钱阁老的长孙为他添了一位曾孙,府上要办满月,日子?就订在了月底,她也好久没出去结交人情了,便把踏春的机会给了两个年轻人,“一应物资都备好了,人过去了就行。”
话传下去,世?子?爷却拒绝了。
大丫鬟春枝回来?禀报:“世?子?爷说,让老夫人安心去踏青,钱府的满月酒,他带少奶奶去吃。”
晏老夫人一愣,“他当真如此说?”
不怕被人刺激?
钱大公子?今年刚过弱冠一年,岁数还比他小上几月,前头得的是一位姐儿,如今都抱俩了……
不说钱公子?,京城内像他这个数岁,跟前还没有孩子?的,一个巴掌都能数出来?。
往日这样的帖子?,他是打死都不去,这回倒敢往上凑。
大丫鬟笑着?点头,“世?子?爷成了家?,心也收了,去瞧瞧也好,刚出生的小人儿哪个不逗人爱,白白软软的瞧进心里,指不定就羡慕上了呢。”
—
惊蛰天一过,连续晴了半月,天气逐渐热了起来?,金秋姑姑翻出了早夏的衣裳,洗了一遍晾晒干净,又?用熏香熏好,回屋时?见?白明霁又?在外面晒太阳,走过去,把手里的浅紫轻纱拿给她掌眼,“娘子?,这几日天色好,怕是夏季要到了,奴婢把去年赞新的几套衣裳收拾出来?,备好了,娘子?试试?”又?道:“也不知今年流行什么样的款儿,若娘子?觉得不喜欢,咱们出去逛逛?”
逛什么。
她什么都不缺。
穿什么都一样。
白家?的丧期过后?,白明霁没再出门,此时?倒在躺椅里,觉得头顶上的太阳晒,又?挪动了树荫下。
正眯着?眼睛,冷不丁看到一张赤红的喜帖凑到眼前,还以为又?是金秋姑姑来?劝她出来?,头也没抬,“哪家?的?择一份礼送过去罢。”
对方没吭声。
等白明霁察觉出不对,回过头时?,晏长陵已抬起胳膊,勾住了高?处一枝开得正旺的梨花,一面回答着?她,“钱家?的满月酒,老夫人没空,让咱们走一趟。”
说完,“咔嚓——”一声,把那花枝折了下来?,往她怀里一扔,看着?花瓣落了她满身,笑着?道:“幸苦少奶奶了,礼就不用备了,我已经让人备好了。”
白明霁:“……”
自?打领了锦衣卫的差事后?,他似乎颇为满意?,这阵子?做得风生水起。白日里去当值,黄昏才会回来?,今日这般早,才过正午吧?
最近春困,她提不起劲,过得浑浑噩噩,起身后?抖了抖身上的花瓣,同跟前的少年周旋道:“我非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