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司马信拔出佩刀,冲宋知礼怒吼道:“你特么真是吃了秤砣了,小小县令,竟敢连刺史大人的话都不听,是不是活腻歪了?”
“怎么?”宋知礼吓得连连哆嗦,可嘴却钢得出奇,“司马大人,你这是要斩朝廷命官吗?敢问我犯了什么罪啊?”
“反了,反了,你顶撞级,”蔡金教训,“不听指挥,你……你……”
“我什么啊我?”宋知礼一脸无辜,“我顶撞级,不听指挥就要斩我吗?”
“你……”司马信与蔡金都快气炸了肺。
“行,有你的,”韩文韬冷冷一笑,说道,“小小县令果然是个奇才,好,既然你不同意,那你这个县令也就别当了,我现在就削去你的官职,马滚蛋吧!”
一听到这话,众人的心全都揪紧。
如果宋知礼现在被撤了,那么不但得释放崔啸天,连替齐大郎翻案的机会都没有了。
啧啧……
徐真亦是暗暗咂嘴,其实,他事先已经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却没想到刺史真的会来,而且来得如此之快。
虽然已经想到一些对策,但现在再教给宋知礼,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听见了没有?”司马信喝道,“赶紧滚蛋!刺史大人,”他转而向韩文韬示意,“牢房在那边,我带您去!”
“哎?等一下,”这时,宋知礼战战兢兢地掏出一摞状纸,冲韩文韬说道,“刺史大人请看,这些全都是延平县的老百姓们状告崔啸天的罪状,崔啸天此人为祸乡里,害得无数人家破人亡,其罪可是十恶不赦啊!”
“哦!?”
韩文韬接过状纸,可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连看都没看一眼,便直接将状纸撕成两半,然后当空扔散!
刷拉拉……
被撕碎的状纸漫天飞舞,让在场众人无不惊呆愤怒。
“这……刺史大人,这些可都是老百姓们的诉状啊,你……你怎么能把它们撕了呢?”宋知礼大惊失色,浑身颤抖。
“老百姓算個屁!”韩文韬恶狠狠说道,“别再让我看见你,快点儿给我滚蛋!”
说完,他昂首挺胸,欲要冲向大牢。
“不行啊,刺史大人,”谁知,宋知礼竟然蹲下身子,一面捡拾那些被撕碎的状纸,一面说道,“崔啸天这个人知道太多秘密,可真的不能放啊!”
“什……什么!?”
韩文韬步子迈到一半,却再也迈不下去了。
宋知礼明显话里有话。
蓦然,韩文韬终于想到什么:眼前这个小小县令既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自己,难道……他只是凭着一腔义气吗?
哇塞……
此时刻,最感到震惊的反而是幕后策划者徐真,因为宋知礼现在的表现,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宋县令……似乎自觉成才了!
“你……什么意思?”韩文韬不得不停下脚步,回头问了一句。
“哎呀,崔啸天的确是只老狐狸,如果不是我用尽所有逼供手段,还真的不好让他把那些事情说出来呢!”
宋知礼故意把“罪行”说成“事情”,显然是意有所指。
这一次,韩文韬终于变了脸色,之前的狂傲嚣张亦是瞬间消失。
“宋知礼,你好大的胆!”司马信勃然大怒,吼道,“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能动崔啸天吗?”
然而,宋知礼根本没有理他。
“宋县令,”刺史韩文韬强压怒火,一指后院,说道,“你有什么话,咱们还是到内堂去说吧!”
“别啊,”谁知,宋知礼根本不给面子,头也不抬地说道,“您那么赶时间,咱们还是在这里长话短说吧!我这个小小县令反正也是当不成了,干脆我就疯到底呗?”
宋知礼的话轻描淡写,却宛若万剑穿心,竟是让韩文韬身躯一震,不自觉地后退数步。
“你……你……”他指着宋知礼,“你”了半天,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司马信与蔡金都不是傻子,已然听出其中的利害问题,当即全都不约而同地选择闭嘴。
“刺史大人,”宋知礼示意一下大牢方向,“崔啸天就在大牢的单间里,您可以去看望一下他,但你可不要把他带走啊!
“我现在已经知道三个地点了,还派了三波人出去,哎呀……”宋知礼先是用力摇头,然后继续捡拾被撕碎的状纸,“也不知道……到底能找到些什么呢?”
“啊?”听到此言,韩文韬顿时乱了方寸,指着宋知礼喝道,“你……你敢威胁我?”
“韩大人,您开玩笑,我一个小小县令,怎敢威胁刺史大人?”宋知礼仍旧在认真捡拾状纸,“我只知道,长乐二年,宋州崇宁郡发生的粮仓纵火案,背后竟然还有许多故事呢……”
“你……你住口!”韩文韬已然吓得面无血色。
很明显,宋知礼的话,戳中了韩文韬的要害。
傻子都能看出来,宋知礼已经从崔啸天口中掌握了重要情报。
坏了!
然而,徐真却暗叫不好。
他起初只以为宋知礼在这里虚张声势,诈唬韩刺史。
可现在看起来,他应该是真的动了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