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连连摇头。 “直接说就可以了。”兰缪尔轻声说,他竖起食指比在自己唇前,“不用害怕,这里没有第三者听见的。” 多古吞咽唾沫,硬着头皮开口:“三……三……” 兰缪尔:“年?” 老巫医:“……个月。” 两道声音尴尬地重叠在一起。 “……” “…………” 令人窒息的沉默蔓延开来。 营帐外传来一些骚动,似乎是战败的俘虏被压过来了。 低吼声与啜泣声夹杂,其间又有一道粗鲁的声音高喊着魔王的名字,要他出来。 帐内,老魔巫已经哆嗦得不成样子,牙齿咯咯地碰撞,手指也抖啊抖。 他抬起浑浊的老眼,借着烛光,重新看清了对面那位人类的模样。 兰缪尔平静地坐在灯下,眉眼笼罩了一层很淡的光晕,像高山上的皎月。而那银灰的长发就像月下流动的溪水,一眼看上去有些苍凉。 ……哪怕是深渊内最粗野、最蛮横的魔族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副近乎神性的容貌。 这样的生灵绝不属于深渊,迦索的瘴气和火焰只能孕育残暴的魔。 兰缪尔悠悠叹了口气,“也是,三年太长了。” 他说着竟双掌合十,做了个致歉的礼,很不好意思地笑道:“抱歉,是我说了奇怪的话。” 老巫医移开目光不敢多看。事实上,是的,多古知道眼前的年轻人昔日的身份。 ……人族王国的圣君兰缪尔,出身神殿,被神明的恩泽养大的孩子。他属于深渊之外,阳光会照耀的地方。 而那副银色禁锁,就是囚住神子的枷。 多古颤声问:“王那边……” 兰缪尔摇了摇头:“由我来告诉他便可。再等等,等回了王庭之后吧。” 他的神色宁静,无形中有种令人心安的力量。老魔巫如蒙大赦,擦着汗连连点头。 帐外的骚动越来越厉害了。多古甚至听见打斗的声音。 兰缪尔转头看了一眼,缓缓披上外袍站起身:“我这边没事了,请多古大人在后帐领一份酬金再走。” “大人。”老魔族忍不住开口。 “请大人珍重啊。” 兰缪尔连忙回礼,深深鞠躬:“您也一样,多古大人。这些年的照顾,我感铭于心。” 他说着往外走去,中途随手从架子上抽了一柄青铜弯刀,横在臂弯中。 …… 主帐外,十几个强壮的魔族被扒下战甲,戴上锁链,压成双膝跪地的姿势。 这些都是瓦铁部落最强悍的斗士,而跪在最中间的,正是首领瓦铁。他有着浓密的头发与胡须,头顶的盘角与身后的鳞尾都是青灰色,此刻眼眶里爬满血丝,正奋力嘶吼。 “昏耀!!”瓦铁不停地咆哮,他的嗓门如滚滚震雷,“让昏耀出来见我!!” 一个魔族军士踹了他一脚,喊道:“老实点,俘虏!谋逆的贼子,也敢直呼吾王的名字!” 瓦铁却大笑起来:“王?呸,乳臭未干的小子而已!” “竟敢将血统低贱的劣魔封为将军,还要好吃好喝地供养着一个人奴……”他嘶吼着,“这是屈辱,所有部落的屈辱!!” “我早知道!叫一个断了盘角的家伙称王,只能令魔族蒙羞,我早知道!!” 忽然,破风声响起。鞭子狠狠抽打在瓦铁脸上,令他半边身子都被打得偏过去,血线则向相反的方向飞溅。 战俘们不安地惊叫起来。 他们纷纷抬眼,看到一位身披战甲的女魔族走来。她有着一头火焰般的红发,盘角细且短,脸上挂着嗜血的笑意。 “噢,说得真好,瓦铁。说得太好了。” 她懒散地捏了捏脖子,又将长鞭一甩——这东西在她手中犹如活蛇般灵巧,却比蛇牙更加锋利,转眼间又在瓦铁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那你可要记住,”她笑道,“现在用鞭子抽打你的,正是断角魔王麾下的劣魔将军,一点也不尊贵的‘狂焰’摩朵大人。” “而你呢,尊贵的部落首领瓦铁,在她的手底下,就像被猫玩弄的老鼠。” 这句话显然极大地刺激了瓦铁,他就像看到红布的公牛般狂怒着扑了上去,恨不能用牙也要咬下女魔族的一块肉。 但就在此时,一只修长的手掌从旁伸来,不容情地扯紧了瓦铁脖颈上缠绕的锁链。 那东西上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