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明了容文文前些年受的委屈,学府其余人的反应皆和宁飞儿程昱如出一辙。
“不能就这么算了。”
“让他们道歉。”
……
长辈们虽脸色难看,但好歹稳住了,只弟子们脸上愤怒,有甚者已经卷起了袖子,似要学着凡人赤手空搏地打斗。
“他们就是酸,文文你别怕,师兄这就给你报仇去!”
得,连报仇一词都出来了。
学府中讲道理的人还是占了多数的,闻言便有些讷讷,“报仇,过了吧?”
说话的那位师兄一愣,“被欺负了我们欺负回去不就是报仇么?”
有人扶额,“师弟,词不是这么用的。”
不过是小弟子间的龃龉,真这样打上门去就真的要结仇了。
“那该怎么说?”这倒是个好学的,就是不知这些年学到的东西都到了哪儿去。
给师兄上课,可真难得,师弟师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
……
桑榆静静地听着,视线扫过已经停了所有动作,皆在远远看着这边不敢上前打扰的宾客们,有些无奈。
幸好没人会好奇心难抑到铺开神识窃听的地步。
等人群安静下来,她方轻声问一句:“文文当时已经打回去了,也逼着人道了歉,还要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已经习惯了这些年沉稳有度的容文文,一时忘了,她多年前还是个女魔头来着。
“没吃亏便好。”程陌河有些不自在,他也看到了宾客们的反应。
容修文失笑,“既当时便回击了,怎还会被影响了这么多年?”他看着族中这位小辈,目光很是温和。
容文文面上发烫,心里也热热的。
是她一时想左,钻了这么多年的牛角尖。
如今被师姐开解,自死胡同中走出来,再回头看看,便觉得自己怪蠢的。
还在小鱼儿师姐的结契大典上闹出来,怪让人不好意思的,但是,她心里真的好高兴。
她看着浩浩荡荡的一众人,忽然便明白了桑榆方才说的“我们是一家人”这句话中的含义。
“是我想岔了,日后不会了。”她认认真真道。
容修文是亓族族长,族中小辈的事该由他来管。
“若再有这样的事,尽管回来找我们便是,别一个人撑着。”他看了一眼身后这些小辈们,若有所思,“往日是我这个族长疏忽了,日后定不会了。”
他生性懒散不喜拘束,担任了学府掌门一职,又兼任了族长一位,做事确实不大认真。
他看了眼桑榆,此时方明白了她方才为何一改常态的强硬。
是他往日看走眼了,她做这个掌门,倒是比他们前两任的都做得好。
容文文心结既解,此事便就此了结。
无相山庄的那名小弟子后知后觉自己方才好似说漏了嘴,惹来了大麻烦,心里惴惴;待见到学府浩浩荡荡的一大批人,似要上门寻仇般的架势,几欲被吓哭。
待学府人群散开,一如昨日今晨这般招待宾客,她心里的巨石方才被挪开。
但到底年轻不经事,有些熬不住,眼睛不住地往容文文的方向瞄,好容易寻了她周遭无人的机会,忙上前致歉。
“对不住,”她很诚恳地鞠了躬,倒是险些将容文文吓了一跳,“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容文文惊讶地看着她。
她是记得这位小弟子的,好似名唤明萱,很文雅大气的名儿,但起初她见这位时,那还是嚣张跋扈的一个人来着。
似瞧出了容文文眼中的诧异,明萱抿了抿唇,解释道:“我那时被惯得不知天高地厚,才轻易中了别人的计,去挑衅你的。”
她们打了一架。
出口挑衅的那个吵架没吵赢,还率先动了手,却也没打赢。
她在同门和外人面前狠狠出了一次丑,回去之后又被师姐狠狠训了一通,才迟钝地意识到自己的错。
“我真的知错了,我也改了。”
明萱见容文文不说话,眼里都是紧张,“这次见面,我见你好似跟以前不大一样了,才偷偷跟师姐说了,没想到抬头就见桑榆前辈正站在我面前。”
原是这样暴露了。
还是以前那副蠢蠢的模样,亏她还骂自己傻,哼。
容文文眼里含了笑,“那件事早就过去了。”
是她自己看不透,作茧自缚而已。
明萱松了口气,脸上神采飞扬起来,“那我们以后就是好朋友了,谁敢欺负你,我第一个打他。”
她攥紧了拳头,做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配上她那张明丽的脸,却是一点气势都没有。
看着怪好笑的。
容文文也真“噗呲”一声笑了。
结契大典的流水席办了三日。
短短的三日,此前数年、数十年或数百年,有甚者数千年皆不熟悉或不对付的人莫名其妙地就成了莫逆之交。
譬如容文文和明萱。
譬如容修文和魔羽。
譬如玄元子和覃容。
每一对说出去都是让人惊讶的程度。
“佛主瞧着,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