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苛视线转向灵宝。
灵宝嫌麻烦,“问花佑祁。”
花佑祁咳咳两声,“不如先上御菜?打架都打饿了。”
沈苛,“......”
吩咐元禄让御膳房上菜,视线又转向冉千千。
冉千千,“......别看姑奶奶,姑奶奶只管打架。”
沈苛无奈,好吧,今日是问不出来了。
已经定好的登基大典并没有因为太庙一事搁置。
申时一刻,新帝穿戴整齐,前往太和殿接受百官朝拜。
太清殿内。
太上皇老眼浑浊,瘦骨嶙峋,看起来邋遢又潦倒。
听到殿外传来的呼声,他眼睛猛地睁大,眼珠子迅速爬上赤红,表情狰狞又骇人。
他挣扎着从床上滚落在地,嘴里含糊不清。
“呜......嗯......朕、呜、杀了你。”
忙完登基大典的元禄缓步走来,蹲在太上皇身边,眼神漠然,如同在看一条死狗。
次日一早,太上皇殡天的消息传遍京都,朝臣及百姓却如同听见一个甚是平常的消息,未激起任何波澜。
......
新帝登基,即日颁布诏令昭告天下。
改国号为玄光,称玄光帝。
新皇登基,减免三年赋税,大赦天下,除穷凶极恶罪犯者,皆免除刑罚返归家。
诏令一下,京都内外普天同庆。
被太庙一战吓破胆的百姓也纷纷上街欢呼,街边店铺挂上红绸重新开张,长街各处人满为患。
东市某处酒楼包间,六人乔装打扮一番围坐饭桌前,面上带着笑意。
“所以,当时是师姐听到了那几个罗刹的计划才决定留下来的?”玄光帝亲自给几个伙伴斟茶。
“其实,不管有没有听到计划,只要京都出现罗刹鬼的人,我们都会暗中待到你登基大典结束后再走的。”
花佑祁淡淡说道,只可惜,没能留住一两个活的罗刹,不然灵宝脑袋里的蛊虫或许就能有个说法了。
黎韬端起茶杯抿了小口,笑眯眯又道,“小师弟,你可别忘了师兄的从龙之功啊。给师兄整两条航线玩玩?”
黎文给他头顶来了一下,“你不是要回去极乐坊玩儿吗?还有空跑航线?”
“嘿,都不耽误嘛不是。”
众人看穿他的心思,也懒得拆穿,想多给罗叔叔开两条航线也是无可厚非。
“师兄放心,航线管够,两条哪行,四条怎么样?”
“哈哈哈,还是你小子够意思,咱们也别喝茶了,喝酒怎么样?”
哐哐,黎韬头上又挨了两下,是灵宝揍的,“不怎么样,明早就得走了还喝什么酒,不然水域结冰赶不上回去过年,懂?”
哐,又是一下,冉千千笑眯眯开口,“姑奶奶没什么说的,就是单纯想敲敲你脑袋,哈哈哈!”
沈苛尝试问道,“师姐,要不——”过完年再走,他想问。
“不要!”灵宝打断道。
本来八月就能回赤水的,如今已然过了十一月,她多一天都等不了了。
茶足饭饱,众人从包间走出,刚下楼就遇见几个穿着异装的人从酒楼门口走进来。
黎韬打了饱嗝,小声问道,“登基大典不是已经完成了吗?这些人怎么还在京都?”
沈苛无奈,出了酒楼后才说道,“过两日宫中设宴践行,之后他们才能离开,这些繁文缛节,不喜也得照办。”
黎文同情的拍拍沈苛肩膀,“太庙那些杀手就是他们带来的,狗咬你一口,完事你还得送点肉给他们,哎,多憋屈啊。”
夜色渐暗。
京都城灯火通明,又覆上往日热闹繁华。
沈府内,灵宝吃了碗酒酿煮鸡蛋,洗漱后,少女换了套夜行衣,悄咪咪地出了门。
亥时末,城中灯火逐次熄灭。
位于南街的使节驿馆内也渐渐安静下来。
馆内大多数人已经睡下,只有两三间房间还透着灯光。
隐隐还能听到一些交谈声。
“玄光帝登基大典已成,那有些胆小的使节都已经不顾礼节悄悄离开。你说我们——会不会被人使绊子留下来?”
“哼,他敢。大家都是同进退的关系。玄光帝岂敢一次把邻国全都得罪?”
说话间,一股无色无味的浓烟顷刻间弥漫整个驿站内。
一刻钟后,驿站内响起吵架声,随后是武器碰撞声,以及惨叫声。
灵宝隐匿身形,悄无声息溜走。
这方动静太大,周边居民依次亮灯亮火把,隔着围墙听驿站传来激烈争吵与打斗声。
待到京都府衙衙差赶来,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时辰。
而驿馆内的打斗已经接近尾声。
尚活着的人即便被拦下,依旧握着长刀长剑,赤红眼睛死死盯着对方,如同跟双方有着深仇大恨般。
事情闹得太大,但传到皇宫时,已经是卯时。
少年皇帝此时正急匆匆赶往沈府,想在师姐们离开前再见上一面。
赶到后,院子里已经只剩黎文一人还在呼呼大睡。
沈苛看着前厅里留下的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