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起身行至门口,望着屋檐往下坠的雨帘,眉头紧皱,总觉着心口沉闷得很。
这一路上确实因着雨水多,不好走。
但也正是因着路不好走,他们的马车行径速度很慢,那,后方的追兵为何迟迟不到?
是真的不想再派人来送死?还是有别的后手?
以摄政王不死不休的性子,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身侧,老头也跟了过来,同样面色暗沉,难得严肃,“爷爷有种不详的预感”
“女人的直觉不会错”
“......爷爷是男的”
“我的直觉告诉我,你的直觉不会错”
“......那...”
“咱们去临县,越快越好!这一路走的太过顺畅——”,话未道尽,众人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若这湘州城真有什么陷阱,回城的沧铭天定会第一个遭殃。
四个小子莫名心跳加快。
郭宁也神色大变,“苏姑娘??”
苏月语速飞快,“郭公子,还请借我们几匹马”
郭宁点头,“苏姑娘稍等”,男人转身跑向书房截间,片刻从内拿了个包裹出来,“知道你们的身份户籍应该是用不了了,收到父亲来信后,便多备了一手,都在里面了”
“多谢!”
众人赶去马厩,路过隔壁厢房,灵宝稍作顿足,房间内细微声响于大雨声中微不可查。
空间内,被埋在一堆杂物下栩栩如生的‘尸体’显露出来。
依旧孤零零侧躺着,着短裤,蒙面巾,胸口处被贯穿的箭伤已完好,除了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外,哪哪儿看着都不像死人。
郭宁在衙门里搜罗一堆蓑衣送到马厩。
季聆风虽嫌弃,但形势紧迫,还是把蓑衣套上了身。
就连一向最多问话的罗八川也闭了嘴,穿上蓑衣跳上马,神情严肃朝着底下的黎文黎韬喊道,“好大儿,上马。”
季聆风紧随其后,“好侄儿,上来,二伯带你”
剩下,苏月马术一般不敢带人,一人骑一匹。
老头则带着灵宝跟沈苛。
郭宁一直将众人送出衙门后门,方才回到书房。
脸上担忧之色依旧未退,一身官服被雨水浇了个透。
抖了抖雨水,男人快步往隔壁厢房而去。
一推门,眼前突然乍现的金光,险些把人眼睛闪瞎。
望着一屋子不切实际的金银珠宝,男人后退、关门一气呵成。
缓了缓再次推开,屋内依旧亮堂堂。
“这这这......见鬼了!”
......
另边厢。
距离州城往东十里外的官道上,男人身披蓑衣,腰间悬双剑,正骑着大马穿梭于雨幕中,马蹄踏过泥泞路面,留下一个又一个的小水坑。
额间,大颗大颗水滴顺着脸颊滑落,将男人用于遮掩真容的灰泥冲刷干净,露出男人欣喜又心急的神情。
同时,于湘南州城往西十里外,一队身形高大之人,风尘仆仆、戴斗笠、披蓑衣,看不清穿着打扮,但一身毫不掩饰的肃杀之气,以及腰背悬扣的弯刃,足以证明来者绝非善类。
未乘马,可脚下速度却丝毫不比骑马慢,携风裹雨快速逼近州城。
两方人马就跟事先约好了似的,与城外岔路口碰了面。
“吁——”沧铭天勒马骤停,马儿受了惊,嘶鸣的同时前腿高高抬起,又重重落下。
目目相对下,沧铭天皱起了眉头。
对方——竟全是功力不亚于他的高手。
望了眼远处隐隐能瞧见高高城墙的州城,男人伸手缓缓解开身上的蓑衣,取下头上斗笠,一身灰朴朴的粗布短满是干涸的泥浆。
唯独拔出来的双剑,干净泛着光泽,丝丝内息在双剑凝聚,是以雨滴滴落其上,瞬间被蒸发。
肃杀之气蔓延开来!
双方一句废话都没有,兵刃相见。
泛着紫光的回旋刃从对面袭来,紧接五道身影跟着纵去。
沧铭天脚下用力,在马镫上一踩,整个人腾空向后滑行。
马儿再次受惊,嘶鸣一声,快速朝着州城方向奔去。
另边厢。
疯人萧一行正朝着岔路口疾驰而来。
与奔去州城方向的空马擦身而过。
苏月扭头看了眼马背上的行礼,突的心下一紧,嘴唇紧咬,眼睛都红了,挥鞭子动作又重了两分。
瞧着苏月加速,老头回头看了眼已经跑远的马儿,一拉缰绳停下,把缰绳交给身前的沈苛,飞身朝着一个方向纵越而去,“草他娘,这马儿还没爷爷我飞得快,爷爷先去一步!”
季聆风只犹豫了两秒,脚在马镫一用力,身影紧随其后。
罗八川看着已经纵出去数丈远的人,一咬牙,抽出马背上的苗刀也飞了出去。
他奶奶的,一个个都跟不要命似的。
等回去了老子再跟你们好好算账,吃的用的打架的,一笔一笔全给你们算清楚。
此刻,被逼进林子里的男人身形如鬼魅,要躲避四面飞来的回旋刃,一边还得找机会突击。
奈何对方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