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聆风一袭红衣坐在矮几前,手里葱花饼刚咬上一口,立马吐了出来。
真难吃,跟黎家做的根本没法比。
放下碗筷,男人看向门口,淡淡道,“带他去会客厅,疯人萧应该也来了吧?”
“是,他们一起来的”
送去月儿村的消息,只要稍带一点脑子的都能想到是他听风阁送的。
事关苏家人,沧铭天岂能等到明日?
站起身,男人行至铜镜前,将脸上的妆容重新上了一遍。
妖冶雌雄难辨的脸蛋上,一道极细微的疤痕,顿时刺痛男人心窝。
季聆风脸一沉,拂袖走出厢房。
会客厅也在顶楼,位于厢房正对面。绕过长长回廊,时不时还能听见楼下客人对漕运行议论纷纷。
沧铭天与疯人萧此刻坐在会客厅里,一人端坐圈椅,一人双手负背满厅溜达,看见啥都要唏嘘两句有钱人。
灵宝被沧铭天抱在了怀里,正睡的憨香。
黎文黎韬沈苛,三男娃在陌生环境里总是很乖,挨师父坐着不乱看,也没说话。
季聆风推门而入时,看到的便是这幅场景。
“嘿——季阁主!”
听见动静,四处转悠的老头立马看了过去,老脸上堆着笑,谄媚又殷勤,“季阁主,来来来,请坐”
知道有求于人,老头的态度端得正正,又是拉椅子,又是斟茶,“瞧瞧,这才几月没见啊,季阁主又变漂亮了,老头我手里还有几颗驻颜药丸。阁主若是需要,老头我免费送你。
喝茶,喝茶,您放心,这茶绝对没下东西。以前是爷——咳,是我太过嚣张跋扈了,老头我今儿给您赔个不是,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个老东西计较!”
季聆风垂下视线,看向矮了自己一大截,满脸笑意的胖老头。
狗东西,求人的时候倒是装得挺像那么回事,哼!!
慢悠悠往他拉来的圈椅上一坐,端上他斟好的茶抿了一口。
放茶杯时,他故意将茶水打倒,水渍溅了老头一身。
疯人萧丝毫没有被侮辱的感觉,笑得更狗腿了,抬手擦掉身上的水渍,还拿衣袖把桌上的水也擦干了。
行走江湖,爷爷我能屈能伸,君子报仇还十年不晚呢。更何况爷爷我非君子,等拿到了消息,爷爷立马就能翻脸。
享受够了,季聆风惬意靠着椅背,二郎腿一翘,似笑非笑看向老头,“听风阁从来不做亏本买卖。你们有求于我,我自然也会开出合适的价码”
疯人萧谄媚笑脸全收。
死人妖!!就知道肯定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沧铭天换了只手抱娃,刚一动,灵宝就睁眼了,小手趴在桌上,继续闭眼睡。
沧铭天拂了拂娃脑袋,开口,“季阁主,你用消息将我们引来,有何目地不妨直说!能保证苏家人的安危,有何要求只要我沧铭天能做到,必定全力以赴”
“放心,不会让你们去干杀人放火的事”,季聆风视线看向已经落座的疯人萧,轻声道,“我要鬼藤花,两株,新鲜的”
老头豁得站起身,指着他就要开骂。
“苏家人在我手里”,只一句,老头又硬生生将脏话咽了回去。
季聆风不急不缓,拿过一旁水壶给自己续上茶水,在杯口轻轻一吹,热气直冒,“漕运行的人确实劫了苏家人,但被我救了下来,这消息无人知晓,就连漕运行的人都没收到消息”
“消息被你截了?”
“是”
“你要的鬼藤花哪里有?我去找”,沧铭天把奶娃重新搂进怀里,垂眼扫过,娃此时正睁着眼睛在看对面人。
沧铭天立马拍娃手臂,示意她不要乱拿东西出来。
“季聆风,你他娘的是屁股长脸上了吧?那么厚!搁爷爷这儿坐地起价呢?两株鬼藤花?你当这东西是随地能捡,还是随地能拉啊?”老头终是没忍住,破口大骂起来。
“沧铭天,拿下他,爷爷我手里折磨的人药多了去了,还怕撬不开他的嘴?爷爷先让他在恭桶上坐个十天十夜起不来,再毁了那张不男不女的脸——”
“啪——”季聆风拍桌而起,黑着脸,“疯人萧,本座是不是对你太客气了?再敢大言不惭,你们谁也别想囫囵的离开,真当我悠然居没有能奈何得了你们的东西?”
“在哪?”小奶音杀出,嗓音里全是好奇与兴奋。
告诉我在哪儿,给你砸咯!!
一旁三男娃,同时捂脸!!!
季聆风嘴角抽了抽,视线冷冷扫过说话的奶娃。之前次次与这娃交锋,次次没落着好,时刻让他活在是否暴露身份的恍惚中!!
不亏是苏家人教出来的徒弟,才这般年岁,玩弄人心已经如鱼得水了。
恰在此时,会客厅外响起敲门声,“阁主,漕运行罗爷来了,在楼下候着呢”
“罗王八来了?”疯人萧挺肚抬脚,“来得好啊,爷爷我这就去弄死他,让他今儿来得,去不得!”
季聆风抬眼冷凝他,“你想在我悠然居搞事?在这里杀了他,再顺道嫁祸给我听风阁?”
疯人萧大惊,嘴角抽抽,他怎么知道的?爷爷我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