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儿来,坐爹爹身上——”,花高逸展开双臂,话还没说完呢,小崽子自个爬上了一侧圆凳,动作之快,“爹,祁儿不是小孩了,可以自己坐”
“好好好,祁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好小子,真是一点脸面都不给爹爹留啊,能怎么办?自个宠的,自个受着呗。男人手一招,身后丫鬟立马送来一套小公子的专用碗筷。
花佑祁坐的位置正好挨着胖老头,举目之际,对上一双毫不遮掩打量自己的眸子,花佑祁皱了皱眉,别开小脸,傲娇,蔑视,目中无人全写脸上了。
灵宝歪头,一双眸子霎时冷了下来了。
他,看不起我?
宴席正式开始,丫鬟们鱼贯进来为主桌上的贵客布菜。
俩崽子握着筷子拘谨得很,好在一旁有个心思活络的文伶儿不停给俩娃夹菜,“弟弟,这里没那么多的规矩,随意些就好”
桌上珍馐百味,东坡肉,狮子头,糖醋鲤鱼,羊方藏鱼,水晶肘子,好酒好菜满满一大桌,勾人肠胃。
疯人萧一口肉一口酒吃得喷香,时不时与隔凳的花高逸说上两句,灵宝窝在老头怀里小短腿一晃一晃,无聊至极。
花佑祁垂眸,瞥了眼贴上自己衣服的小虎鞋,眉头紧拧,朝着小奶娃投去了警告眼神,又习惯性掸了掸衣摆上瞧不见的灰。
灵宝瞅了瞅自己脚上一丝灰尘都没有的小虎鞋,随后小眉毛一挑,小脚一伸,死死踩上对方圆凳一角,压着对方一丝褶皱都没有的衣摆。
挑衅意味十足。
大人们聊天的聊天,吃饭的吃饭,谁也没注意到俩孩子私底下的小动作。
花佑祁表情僵硬一瞬,立马虎了脸,伸手就去扯自己衣服,却怎么扯也扯不动,小脸憋得通红一片,手中筷子一拍,大声呵斥,“放肆,你怎敢踩本少爷的衣裳,你没爹娘吗?没人教过你礼仪吗?”
灵宝小脸一沉,一腔怒火窜上脑门。
敢诅咒宝没爹娘?找打。
饭桌上气氛顿时安静,目光朝着声音来源看去,只见老头怀里女娃,飞起红色小虎鞋一脚踹在花佑祁身上,连人带圆凳全给撂翻在地。
男娃呆愣原地,不可置信抬头看向女娃,直到手中传来刺痛男娃才本能张嘴哭出声来。
众人:“......”
花高逸,“祁儿——”
老头手里酒杯哐当落地,“我,我靠”
手比脑子快的疯人萧,一手夹起怀里奶娃,一手揽过旁边眼珠子暴凸的俩崽子。
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直接翻过屏风朝着花府外飞奔离去,一张老脸扭曲咆哮,“祖宗诶,你真会给爷爷惹事,你踢谁不好,非得去踢老花家三代单传的独苗苗。完了完了,以后爷爷在这白云城怕是混不下去了”
俩崽子扭头看向另一侧依旧没消气噘嘴的妹妹,心中默默给她竖起了大拇指。
牛,妹妹居然敢踹花府小少爷。
灵宝拽着老头衣袖,望着身后追来的十几个黑衣人,头一歪,“哒?”
疯人萧回头看了眼,脚下速度更快,苦瓜脸,“打个屁打,逃命要紧啊”
......
花府前厅,宴席依旧,花甲花乙在前厅安抚众宾客。
主桌上此时只剩下王金福一人,心中的憋闷全部消失,一边喝酒一边咧嘴大笑,“好好好,老子倒要看看你疯人萧如何收场?”
正厅内,一众下人瑟瑟发抖跪了一地。小公子在家里跟个眼珠子似的,从小到大没人敢动他一根毫毛,更是没见他这般伤心哭过。谁能想到今日众目睽睽之下,那黎家的小娃竟敢如此大胆踢伤小公子。
花高逸沉着脸拳头紧握,在给花佑祁手掌擦药的大夫旁来回踱步,“如何,伤得可重?”
“家主,不碍事的,不过是寻常擦伤,几日便能好”
花高逸眼神一冷,“什么叫不碍事,我花高逸的儿子千金之躯,岂容他人践踏。来人,带一对人马过来,我要亲自去月儿村向黎家讨个说法”
底下的丫鬟小厮一愣,讨,讨个说法?家主何时转了性子了?不应该去灭了那黎家满门才能消气吗?
嚎啕大哭一顿的小男娃此刻也安静下来,一抽一抽的坐在圈椅上,眼眶通红,他并不是因为受伤而哭,而是他的高贵,他的尊严,竟被一奶娃给踩在地上蹂躏,摩擦。
“祁儿,还疼吗?”花高逸伸手想去抱儿子,却被男娃给躲开,他掏出袖中方帕,哼哼擤着鼻涕,片刻后抬头恶狠狠道,“我也要去,我要把那小娃娃踩在脚下,我要让她哭,要让她哭得比我还惨——呜呜——哇”
花高逸抱起儿子,开启哄娃模式,“好好好,爹爹带你去,爹爹什么都依你”
下人们依旧低着头,不敢吱声。
要将一个小奶娃踩在脚下?那画面不敢想象。
花家调出人马杀去月儿村的消息很快便在城内传开。
虽不知具体原因,但也有心思活络的人立马就联想到八川漕运与那村中的过节。难不成这花家跟八川漕运的联手了?还是这花家在也在小村子里吃了瘪?
看来这月儿村背后的人果然不简单呐。
一时间,跟着去瞧热闹的人不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