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语安抿唇没有说话,而是在心里思考着这件事。
这分明就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差使。
倘若处理得当,在旁人看来,这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可若是处理不好,最后吃亏的就是前线。
前线的将士们为百姓们的安稳日子抛头颅洒热血,绝对不能被辜负。
所以这件事情必须得妥善处理,绝对不能让将士们寒了心。
“夫君难道不觉得此事有些奇怪吗?这样的差使,原本不应该落在夫君手中。”
“夫君所管辖的事务就没有这些,即便之前和皇上生出嫌隙,皇上也不必以此事为难夫君。”
陆语安点到为止,并没有明说有人试图利用此事针对。
姚若虚是个聪明人,又岂会不知这里面的弯弯绕?
不过听见陆语安提起此事,他倒是有些惊讶。
‘不少女子都身居后院,根本就不知前院的艰辛,娘子居然能够直接看出问题的所在。’
‘不愧是我家娘子,竟然比一些军师还要厉害。’
姚若虚越想越是高兴,深觉自己娶了个好妻子。
陆语安并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而是板着脸提醒。
“夫君在外时,必须得小心谨慎,切勿落入旁人的圈套,这次的事情更是要妥善处理,万万不可被人抓了把柄。”
上辈子为了让范二官途顺遂,陆语安可谓费尽了心思,又岂会不知这里面的弯弯绕?
正因为知道这些,她才必须得劝说姚若虚。
然而姚若虚毫不在意,即便此事处理得不好,有人弹劾,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只知道前线需要物资,我必须得立刻将前线的物资补上。”
姚若虚的眼神坚定,已经打算自掏腰包。
陆语安得知后吓了一跳,赶紧把人摁住。
“夫君难道想要自掏腰包?”
姚若虚皱眉,“有何不妥?”
“当然不妥,夫君自掏腰包,要以什么理由将此事说过去?”陆语安反问。
姚若虚更是茫然。
他愿意自掏腰包解决这个麻烦,哪怕是皇帝得知了,想必背地里也得夸赞几句。
又不需要花银子,还能够得到好名声,皇帝就应该偷着乐。
陆语安瞧着姚若虚脸上的表情变化,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顿时有些无奈。
“夫君难道当真觉得此事就这么简单?你以为你自掏腰包解决,所有人都会夸赞你?”
“他们不会夸你,反倒会觉得你这么做是为了拉拢人心。”
陆语安见惯了这些,如今提起,脸上同样闪过不悦。
耐心地分析其中的利弊,希望姚若虚不要轻举妄动,步入旁人的圈套。
“夫君若是自掏腰包,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但凡有人利用此事弹劾,夫君连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陆语安语重心长地劝说,并不希望姚若虚因为此事,把自己都搭进去。
而姚若虚得知这些后,也冷静了下来。
倘若换作以前,他会毫不犹豫地去做,只要问心无愧,旁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可如今他已经成婚,一举一动都不仅仅关乎着自己。
他倒不是不怕旁人的议论,就怕因此连累了陆语安。
思及此处,姚若虚的表情越发凝重。
半晌后,才抬头看向陆语安。
“难道我就不管前线的事情了吗?我也去过前线,知道前线的将士们过着怎样的苦日子,难道我就要隔岸观火,明知他们的艰难,却袖手旁观?”
听闻姚若虚所言,陆语安摇了摇头。
她知姚若虚内心赤诚,是汴京难得一遇的奇才。
他不想同流合污,却难免会被拉下高台。
毕竟也是从军营里出来的,他更清楚将士们的艰辛。
哪怕是豁出性命,想必也会为将士们争取权益。
她提起此事,并不是要拦下姚若虚,而是因为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夫君无需为此事担忧,我有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麻烦,夫君只管等着。”
说罢,陆语安翩然起身。
既然知道了姚若虚这段时间在忙什么,解开了误会,那也没必要继续在这里呆着。
况且姚若虚遇到了棘手的事情,他们夫妻一体,本就应该帮忙处理。
次日一早,陆语安就离开了国公府,直奔成衣铺子。
近日铺子的生意极好,不过刚开门,就已经来了不少人,其中还有管家小姐。
面对管家小姐们热情的问候,陆语安只是叹了口气,一副心思深沉的模样。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便只能齐刷刷看向了陈弯弯。
恰巧今日陈弯弯和余巧巧一起来到了铺子,一看见陆语安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余巧巧身为陆语安的闺中密友,更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语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什么是这副表情?莫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余巧巧本就是风风火火的性子,实在是无法忍受猜测,便立刻凑过去追问。
陆语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