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语安压下心中的思量,对刘婆子微微颔首。
陆家距离此处不远,陆语安思量片刻不打算乘坐马车,倒不如走路来得轻巧。
恰逢铺子的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陆语安便叫上了莺儿。
主仆二人一起跟随着刘婆子回了陆家,见到了等待已久的沈氏。
陆语安瞧着沈氏,有片刻的愣神。
上次见到沈氏时,她的精神头儿还不错,神采奕奕的,如今却憔悴了不少。
“母亲的脸色看着不太好,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陆语安问安后坐在沈氏对面,蹙眉询问。
她虽然嘴上关心着沈氏,可脸上没有任何关怀的意思,倒像是随口一说的体面话。
莺儿给她斟茶,是去年的雨前龙井,虽然比不得国公府的,但也勉强能喝。
抿了一口,方才注意到沈氏正盯着自己。
陆语安微微挑眉,心里嗤笑。
‘母亲今日又要如何袒护我那好妹妹?’
‘陆语嫣你惹了麻烦就把我找来,好像我是给你们收拾烂摊子的。’
想到以前的事情,陆语安眼底浮现出一丝不悦,脸上的表情都带着几分勉强。
不过惦记着沈氏就在对面,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她甚至都觉得,沈氏要把陆语嫣遭遇的苦难全部算在自己身上了。
然而沈氏并未说陆语嫣的事,倒像是不知陆语嫣遇到了什么麻烦。
这倒是让陆语安有些惊讶,毕竟陆语嫣是沈氏的宝贝疙瘩,陆语嫣有个什么事情,沈氏都会第一时间知晓。
而今这么大的事情都不清楚,想必是遇到了更加棘手的事情。
而此事正好就是沈氏今日叫她回来的目的。
思及此处,陆语安挺直了脊背,不动声色观察着沈氏。
几口茶下肚,沈氏才期期艾艾开口。
“安儿,如今这世道可不好做啊。”
“母亲何出此言?”陆语安困惑询问。
沈氏叹了口气,“陆家看上去家大业大,实际上也就只剩下一个空壳了,每日的花销都累积着,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人人都羡慕陆家,可陆家早就已经不负当初模样。”
沈氏叹息着,也不明白言语何事,可字字句句都不离银子。
陆语安捏着茶盏的手紧了紧,顷刻间明白了沈氏的意思。
无非就是想要银子,又不愿意直说。
陆语安在心里冷笑,只当是听不懂沈氏的话。
“要说陆家的两位姊妹,也就只有你出息,有本事,赚了那么多银子,不少人来找我,都想问我是如何教导你的。”
“你自幼就懂得分寸,懂得体谅父母,如今出嫁了,也给父母们长脸,母亲甚是欣慰。”
沈氏瞧着陆语安无动于衷,只觉得更加尴尬了,咬咬牙只能继续暗示。
她一个做娘亲的,哪里好直接言语银子的事情,倘若张口了,那不就是要让人笑话吗?
然而她絮絮叨叨半响,陆语安愣是不接茬,这让她更加尴尬了。
陆语安低垂着眉眼,只当是听不见沈氏说的话,估摸着差不多了,方才抬眸看过去。
“母亲这话未免有些言重了,我手中虽然有些资产,但那都是属于国公府的,与我并无太多关系,况且陆家的资产也不少。”
“之前父亲便让我算过,陆家还有好几个铺子,再加上我之前盘活的那家铺子,应该能够收下不少银钱,就算是除去成本,每个月应该还能余下五百两,母亲又怎么可能会囊中羞涩呢?”
提起陆家的那些铺子,沈氏的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陆语安看在眼里,嗤笑一声。
回想着陆语嫣拿来收买绣娘的银子,恐怕就是沈氏出的,只是不清楚沈氏是否知晓那些银子的用途。
倘若她知道陆语嫣是要拿那些银子来对付自己,是否还会将银子给陆语嫣?
不过经历了这么多,见惯了陆成文和沈氏的偏心,陆语安也就不准备多问了。
明明知晓答案,又何必说出来让大家脸上都难看呢?
陆语安注意着沈氏脸上的表情,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转念一想,心里有了主意。
“难不成是铺子里面有亏空?按理说不应该呀,毕竟之前我已查看过那些铺子,并没有发现问题,若是母亲信得过我,可愿将账本给我看看?”
“说不定是有人贪财,将铺子里的银钱昧了下去,母亲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我却接触得比较多,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将贪财之人揪出来。”
陆语安一副为沈氏着想的模样,想要帮忙查看账本。
沈氏一听,更加心虚了。
“你都已经出嫁了,府里的账本有什么好拿给你看?这要是被旁人看见了,指不定要议论。”
陆语安翻了个白眼,面上却认同沈氏。
“母亲说得有道理,我确实已经出嫁了,不太方便露面,那确实是没办法帮忙查看了。”
说着话锋一转,“不过母亲可以让父亲看看,父亲在这方面还是有些造诣的,想必能够看出问题所在,若父亲愿意,也好提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