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平本想摇头,割断自己在襄阳周围十几年来难忘而苦痛的一切。
但既然“夜枭”说是京城再会,那么未来似乎也值得期待一下所谓的故人相逢。
“我会期待那一天的。”
安清平转身离开,背着“夜枭”摆了摆手,不再留步。
他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之下。
“夜枭”靠着墙面,不知在想着什么。
一名啸鹰帮帮众急匆匆进来,“不好了帮主,有人在鱼市里闹事!我们该怎么办?”
“像以前一样处理掉。”
“可是帮主,你不是说最近是特殊时期……”
“我意已改。”
“夜枭”忽然直起了腰杆,看向眼前这名跟了自己八九年的心腹,“对了老吴,你去过京城吗?”
“没去过,帮主怎么忽然说这个?”
“你想去吗?”
“这……这当然是想的。”
这名浑身都是旧事伤痕的啸鹰帮中年帮众低声道:“襄阳虽好,但定然远比不上元武最大最繁华的京城啊!”
身为啸鹰帮之人在鱼市中受苦受累,就是为了能够得到更多的修行资源。
然后去往更加奢靡繁华,更加强者云集的地方去见世面啊!
得到了这番回答后,“夜枭”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他仿佛明天早上该吃什么一样开口道:“啸鹰帮在襄阳鱼市蛰伏这么久,收拢来往天材地宝,积攒如此底力……也该去更大的地方看看了。”
鱼市外层。
周围已是无人。
安清平将手中的一大袋灵石全部丢入了乾坤袋内。
并从怀里再度取出那张阴郁中年的面皮,重新覆在了面颊之上。
他的气质浑然一变。
襄阳城需已没有需要以真面目示人的地方,安清平可以好好的当一名默默无名之人离开这襄阳城了。
从偏僻街巷等等昏暗之处走到了热闹繁华的襄阳内街区,安清平远远地眺望了一眼远处灯火明亮的庄家,走向襄阳城之外,再从热闹繁华的襄阳内街区走到了人声渐少的城门口。
一路行来,没有任何行人多看安清平哪怕一眼。
而在人流之中愈发密集的捕快们,也没看出安清平的伪装。
此时的城门口正紧闭着。
一众官兵来回巡逻,周围行人稀少。
在白天八方之人来此襄阳进出,在人流巅峰时城门口甚至比襄阳最繁华的内街都要热闹;
但繁华内街是一天十二时辰不间断的热闹,城门却在月亮升起之时是紧闭的,冷冷清清。
此时正门不允许进出!
而安清平也从未想过从正门进出,但要是查身份可就麻烦了。
他现在可不是身处庄家的马车里。
寻了个暂时没有官兵来回巡逻的墙段,安清平施展《无影步》,在墙面上轻快地向上而去。
飞檐走壁!
而浑厚的暗影不仅让安清平的步履极为轻快,也将步伐中的声音完全压缩,迅速爬上了足足有十二丈高的城墙。
极其敏锐,风吹草动都能感知到的一名炼气境九重千夫长怀抱长戈站在城墙上,闭眼稍歇的他此时突然睁开了眼睛。
“嗯?”
他的身旁什么也没有。
远处也一样。
“……”
这名千夫长又左右看了几眼,确认并无异常后,再度闭上了眼眸。
而此时的安清平正躲在这名千夫长的视角死角处!
待到这名千夫长的气息重新变得悠长,安清平继续从未中断的《无影步》,翻越城墙来到了另一面。
在半空中收缩身体,安清平快速坠落到城外的草地上,在草地中滚落了好几圈后,脚步不停地踏入城外边郊的林野之中。
一套行动行云流水,没有任何守城官兵发现有人从城中来到了城外!
安清平从地上爬起,脸颊上阴郁中年的面皮已被草地上锋利的叶片所割破,变得破破烂烂,不能再用了。
但也不需要再用了。
安清平将脸上的这张破破烂烂的面皮摘下,随手丢到一旁,露出了自己原本的面容。
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十几年来进进出出,带着无数过往和事迹的襄阳城,安清平不再停留,转身就走。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下的林野中。
自此,襄阳过往不再束身!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
灯火明亮的庄家。
这个时间段,往日的庄家本应熄灯休息了,但此时依然明亮无比。
无数捕快在此巡逻,搜查,闹得整个庄家人心惶惶。
“庄算堂哥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庄羽向着一名质问他的捕快大声叫喊起来,满面泪痕,气得浑身发抖。
安清平早就是他所仰赖的榜样。
这种大侠才不可能滥杀无辜!
庄炀神色愁叹,安慰了一下自己浑身气得发颤的儿子,并催促他快快回房睡觉。
而家主庄正坐在席位上,向着捕头高声开口。
“老夫再重申一遍,庄家的态度以及当前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