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永乐伸手从黄布袋里面抓出来一块血淋淋的脸皮。
瞅见脸皮那刻,女鬼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她跪在地上给顾永乐磕头,说临魂飞魄散时,能找回脸皮,能够完完整整消失,她也总算没有遗憾了。
顾永乐听着却莫名心酸。
顾永乐一手丢脸皮到女鬼的脸上,然后抓出根银光闪闪的银针,用女鬼的头发当做线,穿好后,一针刺进女鬼的脸皮上,直接穿过脸部的肌肉,一针一线缝好。
缝针时,顾永乐问女鬼犯了什么错,怎么这么严重,要被砍头。
女鬼哽咽了,好几次话都到嗓子眼了,可她还是没有说。
她不肯说,顾永乐也不勉强,这世上,谁还没有几个难言之隐啊。
缝好脸皮,很快街道外面传来“哒哒”锁链拖地的声音,阴差来拘女鬼回地府了。
穿白西装的阴差用手铐拘住女鬼,要押她回去,走到成人用品店门口,女鬼回过头看,泪眼婆娑看着顾永乐,“你不是问我放了什么错吗?”
女鬼轻笑一声,像是看透什么了那样,“不要轻易相信你身边的人,关系再好也不要相信,越是接近你,对你好的人,越是居心否侧,巴不得抽你的筋,喝你的血,推你下炼狱,永不超生。”
这一幕,顾永乐记得很久,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记得女鬼哭红着脸,说着这句绝望又悲惨的话。
不用脚走路的魂魄都离开了,顾永乐开始困了,他走到柜台边,找个地方窝着睡觉。
庄景西见他坐在地板上,来到他身边,“地面凉,去凳子上坐着睡。”
“凳子太窄了,睡着不舒服。”顾永乐挪挪身子,打了个哈欠,眼皮要打架了,他很快睡着了。
顾永乐双手抱腿,弯着身子,看着挺需要人保护的。
庄景西直接坐在顾永乐身旁,大腿敞开,伸手很小心抱顾永乐起来,放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顾永乐身子惯性作用下埋进在了庄景西的怀里。
顾永乐的额头贴在庄景西的绷紧结实的胸膛上,他抿抿唇角,嘀咕着说,“奶糖,好吃,奶糖,好吃。”
“小吃货。”庄景西笑着摇头。
顾永乐是他见过的第二个,如此喜爱吃奶糖的男孩子,第一个是顾永峰。
顾永乐挪动身子,往庄景西怀里钻了钻,嘴角时不时勾动着,像是在说梦话。
庄景西凑耳朵过去听,想听下顾永乐说什么,却啥也听不清楚。
他刚要抬起头,就听到顾永乐在低声喊,“景西哥……”
庄景西心猛地咯噔了下。
他看仔细了些熟睡了的顾永乐,伸手摸摸顾永乐的脸颊,唇角,下巴,就是触感都一模一样。
第二天,顾永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旧市场了,昨晚不知道啥时候,庄景西居然开车接他回庄家了。
这一觉他睡的可香了,一直睡到中午。
醒了后,顾永乐简单洗漱完,正要走出房间呢,却听到手机铃声响了。
是很古旧的手机铃声,现在都已经成为经典开机铃声,很多人都不用了。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顾永乐循着手机铃声传来的方向走去,很快听出来声音是从床头的抽屉传来的,他伸手拉开淡黄色抽屉,却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淡黄色抽屉拉开,满满的居然都是照片,一抽屉的照片,每一张上面都有顾永峰的脸。
顾永峰小学毕业,穿着深蓝色小学士服,戴着四方帽,很帅很帅的照片。
顾永峰中学毕业时,穿着白蓝相间校服,笑着做鬼脸,吐出小舌头的照片。
顾永峰在沙滩上,穿着四角泳裤,一个纵身跳进海里的照片。
顾永峰双手摆着V字,笑得露出八颗洁白牙齿的照片。
很多很多,顾永乐都看不过来了。
看着照片,顾永乐嘴角时不时勾起,离开九年,他还以为自己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这世上已经没有顾永峰的消息,也没人会记挂着他,却怎么都没想到,向来冰冷若寒山的庄景西,居然一直都保留着他的照片,甚至很多照片,他都不知道庄景西啥时候拍的。
他又翻了两三张,忽的在众多他的独照里,瞅见一张他和庄景西的合照,两人都勾着嘴角在笑,青春年少,美好的不得了。
具体拍的时间他不记得了,不过应该是庄景西生日的时候拍的,桌面上还放着个插满蜡烛的提拉米苏蛋糕。
“叮铃铃。”
爪机铃声再次响了起来,顾永乐回过神来,伸手在照片堆里翻了翻,很快瞅见一台很老旧的手机,是九年前很流行的款式。
顾永乐有印象,这台爪机他前世的时候用过的。
他伸手挠挠鬓角,眉心微皱,“奇怪,我都离开九年了,怎么我的爪机还会响的,手机卡都停用了吧!?”
出于好奇,顾永乐接听了电话。
很快电话里传来一个声音稍稍有些沙哑的女声。
“请问是庄景西先生么?”
顾永乐顿顿,没来得及说话,电话另一端传来女人的声音,“庄先生您好,我是友善慈善机构的负责人,经由您资助的希望小学过两天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