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是嘲讽的,但死死握着桑黛手腕的手、以及周身不断加重的威压却在告诉桑黛,他在嘴硬。
宿玄在担心她。
桑黛任由他握着手腕,跟在他身边随着他的步伐同步。
“宿玄,别担心。”
她还是一贯的温柔,宿玄心下一阵烦躁,想一把火把这些鬼修都给烧了。
他轻哼了声,冷硬回应:“本尊并没有担心你。”
桑黛忍住笑,点了点头:“好,是我自作多情了。”
宿玄牵着她的手向前走,一路上,觊觎桑黛的鬼修不少,碍于宿玄和长芒的存在,无人敢上前动手,只有宿玄时不时被惹恼动手烧几个鬼修
。
直到行到某处,忽然,似是感知到了什么,桑黛回身看去。
宿玄:“看什么?”
桑黛微微眯眼,摇了摇头:“无事,走吧,寻个地方歇息。”
她收回眼接着往前走。
宿玄瞥了眼她方才看的方向,漠然收回视线,与桑黛并肩同行。
街边的高楼中,轩窗大开,一人抱剑靠在窗旁,侧脸安静俊秀,下颌线条清晰流畅,眉眼清透,马尾用玉冠高束。
“沈师兄,你在看什么?”
施窈走上前,正要探头往下去看,沈辞玉已经起身。
“无事,吹吹风。”
宽阔的身形刚好挡住她的目光,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施窈的目光被遮挡的严严实实,半分窗外的场面都看不到。
“吹风?”
“嗯,走吧,下楼吃饭。”
沈辞玉说话冷淡,丢下一句话,压根没有等待施窈的意思,执剑朝楼下走去。
施窈来到窗边,漠然往楼下去看,只瞧见满街的明灯以及来往的人魔妖和鬼修。
方才沈辞玉看的就是这个地方。
施窈看了会儿,收回视线,关上窗下楼。
***
夜深露重,白刃里依旧灯火通明。
林间,高挑的白影安静伫立。
白刃里没有月光,只有数不尽的灯,即使只是一处随意的竹林都挂满了明灯,也不知代表着哪一位鬼修的命。
脚步声逼近的瞬间,白衣剑修就看了过去。
当瞧见熟悉的身影后,心跳骤然停了瞬。
她的面容是陌生的,为她布下障眼法的人修为很高,连沈辞玉都看不出来一点伪装的痕迹。
但她的身形是他隔了整条街,在千人中也能一眼辨认出来的。
站在宿玄的身边,与他手牵着手,能这么近距离接触到宿玄的人,只有她。
“桑黛……”
桑黛点头:“沈师兄。”
她换了一身蓝衣,不似在剑宗那般素面朝天,如今的剑修着一身缥缈的蓝裙,花纹繁杂又精致,过去仅有的一根木簪被满头华丽的银饰代替。
她过得好像真的比在剑宗好上太多。
沈辞玉的喉咙仿佛被什么掐住一样,唇瓣颤抖几下,握剑的手几乎稳不住。
“桑黛……你,你,你还好吗……”
桑黛道:“很好。”
沈辞玉别过头,压下鼻头酸涩,转瞬间将情绪调整过来。
“你的金丹怎么回事?”
"碎了。"
“……还能好吗?”
“能。”
“在妖界过得好吗?”
“很好。”
“宿玄对你好吗?”
“……嗯。”
“还会回来剑宗吗?”
说到这里他停顿住,黑眸眨也不眨盯着桑黛,全身绷紧,呼吸在这一
刻骤停。
可桑黛毫不犹豫,甚至在他问出的瞬间就给了回答。
“不会。”
沈辞玉垂眼,沉默了许久。
晚风吹过林间,刮动树叶犹如恶鬼咆哮。
两人沉默着,许久后,沙哑的声音响起。
“不回来也好。”
面对眼前的男主,桑黛觉得有些陌生。
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竟是这本书的男主,而她,这个炮灰的存在全部都是为了铺垫男女主的感情。
桑黛只觉得讽刺。
她简单明了道:“沈师兄,我此番来并非找你叙旧,我来取回我的东西。”
沈辞玉知道她要的是什么。
他漠然与桑黛对望,从她的眼底只瞧见冷淡和疏远。
明知道桑黛会做什么选择,可真的亲耳听到后,心里还是泛起细细密密的疼。
“桑黛,天虞石并不在我这里。”
桑黛的知雨剑乃是天虞石所造,万年前剑宗老祖用天虞石打了知雨剑,剩余的一小块天虞石一直存在剑宗中,那是修真界唯一的天虞石,凝天地精华所成,其中蕴藏了纯正的归墟灵力。
若有了天虞石,桑黛碎掉的知雨剑兴许有再次修补的可能。
那是挽救知雨剑唯一的机会。
桑黛皱眉:“当年剑主立下规矩,天虞石和知雨剑一起归知雨之主,那半块天虞石如今还在剑宗,你身上明明有它的气息——施窈?”
她总算明白了。
沈辞玉与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