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屋内气味靡靡。
温淼趴在床上嗓子已经哑得说不出话来,霍厌打了盆热水放在床边替她细细擦拭着身体。
“霍厌。”
女人虚弱地开口:“我会听话,但我现在还不想要孩子。”
温淼翻身支在床上眼尾含霜:“我要避孕药。”
霍厌擦拭的动作停止:“避孕药?”
“顺其自然怀上我的孩子不好吗?”
他不明白,为什么温淼会这么抵触怀上他的种。
她就那么不想跟他有任何连接吗?
温淼与他对视:“我还是那句话,霍厌,你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爱。”
“你不明白爱人,所以你也不会爱孩子。”
这对那个小孩来说一点也不公平,不在期待与爱中降生的孩子不如不要生下来。
她是如此,霍厌亦是如此。
“我爱你。”
少年对于这个话题总是很执拗,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想要证明自已就是个普通人:
“我爱你,温淼。”
“我每天都很想你,想见你,想你的声音。”
“这难道不算爱吗?”
温淼将头发撩开露出脖子处的那个电子锁:
“你的爱就是把我当狗一样拴在这座海岛上。”
“霍厌,你明知道我最讨厌这样。”
她哽咽着:“别再说爱我了,真是糟践爱这个词。”
“那你教我。”
霍厌见温淼哭心里那头野兽也在猛烈撞击着牢笼,他也红了双眼:
“你教我啊。”
“温淼,你只会说我不懂爱,但你从不教我,你的耐心也从来都不在我身上。”
女人也有属于自已的倔强脾气:“我该你的还是欠你的霍厌?”
“你的爱为什么要用我的痛苦来教?”
温淼吸了吸鼻子,强忍着腰间酸涩从床上爬起来:
“那我告诉你,我心里所谓的爱是成全与尊重,那你能为了这个爱放我离开吗?”
霍厌俯身手掌摸上她的后脖颈:
“不可能。”
“我不会放你离开,温淼,除非你杀了我。”
温淼的手被男人拽贴在左胸膛,那里正因心脏而搏动。
”疯子。“
她软唇发颤:“霍厌,你真是个疯子。”
“你不是一直都清楚我是个疯子吗?”
霍厌眼睑半垂鼻尖与温淼鼻尖相触,滚烫热息纠缠:
“姐姐,想离开可以,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杀了我,你就可以离岛。”
“我不会阻拦你半分,也不会还手。”
少年眸中的病态如炽火翻滚,烫得温淼恍若置身无间火海之中,解脱无能。
“可是姐姐,你舍得吗?舍得杀我吗?”
霍厌觉得自已真是要入魔了,他的脑海中甚至在幻想自已被温淼杀死的场景,灵魂发起兴奋的颤栗。
温淼脸上布满泪痕:“你的血太脏了,我怕弄脏我的手。”
“脏?”
霍厌嘴里将这个字辗转了一遍:“沾上我的血就是弄脏了你的手,那别的呢?”
有病。
温淼推开霍厌接着用被子遮住满是红痕的身体背过身:
“避孕药。”
她声线轻悠悠的:“我不想要你的孩子,如果怀了我会想尽办法流掉它的。”
霍厌站在床边:“避孕药会送过来,你不用每天吃。”
“我会结扎。”
温淼不想再听他多说一句反手用被子将整个人都盖住。
她要离开这里,而且要尽快。
时间一旦久了她会忍不住自我驯服自已的,驯服自已将就。
驯服自已去讨好霍厌。
那跟家畜有什么区别?
——
霍厌说这岛上应有尽有的确没错,它完整的商业街跟学校医院,上面甚至还有岛民。
温淼在庄园里撞见过来送水果蔬菜的果农,一个f国的小老头,他说这座海岛一开始的所有权属于f国一位伯爵后代。
这个伯爵的后代原本是打算售卖给f国用作旅游但是中途被霍厌截了胡。
她最近可以离开的区域大了很多,现在只要不往庄园大门走这个电子枷锁就不会响警。
但这对于她来说并不算什么开心的事。
因为她出了这栋建筑后发现这里被霍厌布置得滴水不漏,庄园有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巡逻的雇佣兵,半空中永远都有直升机巡视。
岛上这些岛民是霍厌花钱雇来的包括那些小孩,每天就像是上演话剧一般重复上演同样的剧情。
翻版楚门的世界。
“夫人,风大了我们进去吧。”
佣人拿着披肩小跑过来披在她身上,温淼望了眼灰蒙蒙的天一言不发地跟着佣人进了屋内。
这两天台风天海岛也冷清起来。
温淼裙摆被雨滴打湿,她没管径直窝在沙发处,茶几边桌上摆满了珠宝首饰,明光之下璀璨夺目。
外面下起瓢泼大雨,温淼支起身子看了会转头朝佣人要了把剪刀。
“给我一把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