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外头的门把却传来了轻微的响动声,舒婷微微一怔,以为是陈幸又派人前来送些吃食,以显示她的大度与关心。
然而,舒婷觉得这种假惺惺的关心,令她感到无比的厌恶。
于是,她冷冷地开口道:“我什么也不要,出去吧。”
外头那声音还在,舒婷愤怒地站起身来,大声喝道:“我叫你出去!没听到吗?”
随着一阵略显刺耳的“吱呀”一声,门开了,却是周嘉静。
她或许设想过,可能是陈幸带着食物或棉被来探望她,然而,却从未想过会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出现在这里。
在舒婷的心中,她的女儿总是那么自私而冷漠,从未将她这个生母放在心中,每当看到那眼神中透露出的凉薄,让舒婷对女儿的期待逐渐消磨。
周嘉静瞧了瞧外头,见并无异常,便迅速将门掩上,步伐匆匆地走到舒婷的身旁,将手上的篮子递给舒婷,轻声道:“外面守门的婆子吃酒去了,我偷偷溜进来的,我知道你一整天都未曾进食,怕你饿了,所以特地给你带了些吃的。”
舒婷听到这里,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未曾想到在这种时候,她的女儿会惦记着她。她的目光随着周嘉静的动作,落在了那个竹篮上。
周嘉静揭开竹篮的盖子,露出了里面各式各样的点心,那些点心看起来精致可口,显然是用心准备的。
舒婷心中满是感激,她觉得为了女儿闹这么一出她从不后悔。
她感动地接过周嘉静递过来的点心,轻咬了一口,那味道真是比以往任何的糕点都要甜美,当即拿起点心大朵快颐。
舒婷一边吃,一边看着她:“静儿,你且安心,姨娘就是豁出这一条命来,我也绝不会让你父亲将你送到庄子上去。你并未身染疾病,眼看你还有不到两年就及笄了,可以嫁入四皇子府,若此时将你送去庄子,岂不是毁了你的一生?待到回来时,又怎能让四皇子认可你的清白呢?”
闻言,周嘉静的目光轻轻扫过舒婷,仿佛是在审视一件无足轻重的物品。她的眼神中藏着轻蔑,大约是舒婷整日在府门中不怎么出门,又或许是到底她是丫鬟出身,见识短浅,周嘉静这时才明白舒婷为什么不能扳倒陈幸,不过是坐井观天罢了。
可周嘉静到死也不会明白的便是:纵使让她不屑一顾的舒婷,因为自己眼界的局限和无奈让她瞧不起,而舒婷也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为周嘉静去争取一个更好的未来。
此刻,她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屑:“你以为,父亲将我送到庄子上,两年后会接回我?”
舒婷沉吟片刻,恍然道:“莫非……你父亲不会接回你来,是因为他……他不会再承认你这个女儿了?”
“是,”周嘉静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凄然的笑意,“是的,他已经知道了我欲对二姐不利的事,又怎会不愤怒呢?再加上,他本就不赞成我与四皇子的婚事,如今更是将我送到这偏远的庄子,断了我这一生!”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的光芒,继续说道“你可知道,这一切都怪谁吗?怪你,谁让我偏偏从你的肚子中爬出,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注定得不到父亲的宠爱。这一切,都怪你!”
舒婷被她突如其来的狠厉吓了一跳,急切地解释道:“静儿,你千万别这样想,你父亲他对待家人最是心软,绝不可能不认你这个女儿的。就算姨娘得不到他的关爱,可你不一样,你是他的亲生女儿,他不会这样对你的,让你去庄子也许只是一时气话……”
周嘉静摇头一笑,越发觉得舒婷有些天真与愚蠢,自己与舒婷是说不通的。想来也是了,一个丫鬟出身的,能当个姨娘就已经不错,何况是靖安侯的唯一姨娘,已是天大的福分。
见周嘉静闷闷不乐,舒婷心中不禁急了起来,她连忙安慰道:“况且还有姨娘在,姨娘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周嘉静一直在默默地观察着舒婷的反应,见她如此坚定,心中虽有些感动,但面上仍是不动声色,甚至带着些许的不耐烦:“那姨娘,如今我有难,你既然之前说过,即便是豁出性命,也不会任由父亲将我送到那偏远的庄子上去,这话还作数吗?”
舒婷道:“当然,姨娘说的话,自然是算数的,只要姨娘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会为你竭尽全力,不让你受到半点委屈。”
“有姨娘这句话,我就安心了。”周嘉静微微一笑,仿佛卸下了所有的重担,她将舒婷的手握得更紧:“你……能不能在死前再帮我一次?”
一听这话,舒婷登时惊呆了,什么“死前”?
她呆立片刻,随后挣扎着要从周嘉静紧握着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慌乱:“你……静儿你在说什么?”
“你可以的,姨娘!”周嘉静不放手,眼神中充满了恳切,“你不是说,你会为了我豁出这一条命来,姨娘,求求你了!”
婷的视线落在周嘉静那跪在她面前的身影上,心中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两行眼泪登时就流了下来。
周嘉静带着几分决绝和恳求:“姨娘,如果你不答应,那我……我恐怕将再无生路了。姨娘,求求你救我一命,现在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