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静要做的不过是锦上添花,徐竟骁受伤那夜,她在墙根处埋东西时,听见一个极小的声音传了过来。
“王爷为了周二小姐受伤了……”
想必是侍卫等人小声议论了几句,随即一行人匆匆忙忙离去。
……
周嘉清将将离开大安城三日,北鸣三皇子身死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北鸣指明要徐竟骁前来,否则不惜一切代价发起战事!
徐竟骁应允了,带兵离开大安,这么突然的事情,百姓们都惊动了,纷纷猜测莫不是要打仗?
倘若是真的,百姓自是苦不堪言,放着好好的太平日子不过,非要惹上战事。
自然而然,应允这件事的人也是火气颇重!
当日在御书房,皇上坐在书桌后的龙椅上,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看着隔着一个书桌的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啪”得将手中的折子重重扔到桌上!
男子身后的侍从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立刻跪了下来!
“徐明!”皇上指着跪着的侍卫,震怒道,“你来说!这次又是为了什么?朕就不信三皇子的事就这么巧!北鸣一个小小国家还妄想发动战事!”
叫做徐明的男子身子一个激灵,想到昨夜里徐国公对他说的话,登时有些犹豫,可他面前的男子依旧长身而立,见状,徐明将头垂得更低,恭敬道:“回皇上,北鸣向来作恶多端,老奴认为北鸣的气数快要尽了……王爷有心报的血仇,一举铲除北鸣的话……”
“铲除北鸣?”皇上冷笑一声,目光如炬地盯着面前站着的男子。
灭了西云国这么多年,要不是周嘉清在平湖书院那幅画,上至朝臣贵人下至平头百姓,无不认为是边远大将军残暴至极,他不能担这个罪名,幸好纪承枫提起了,他才顺势同意。
国泰民安是不错,经此一战,胜了,还好,若是败了,却大失民心,何况面前的男子这条命怎么留住……
怎么都得不偿失!
“准确地说,应该是北鸣皇室一个不留!皇上,时机已到。”徐竟骁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皇上,懒洋洋地将皇上扔在书桌的折子随意拿起看,一摞摞折子无不是在控告徐竟骁杀了三皇子一事!
“启奏皇上,”另一头,徐明也接着徐竟骁的话,道,“北鸣皇室作恶多年,当初老国公的毒是皇后的妹妹下的,这才落得暴病而亡,而国公夫人的下落不明,也是对外的说辞,实则国公夫人被北鸣皇室折磨致死。这些事实皇上您也知晓,北鸣皇室不亡,难以消除王爷心头只恨……”
“胡闹!”皇上闻言气不打一处来,怒道,“难以消恨便由着他去送命?当年东秦、北鸣、西云、南楚四国鼎立的时候,又有哪国能去招惹北鸣?老国公和国公夫人的仇,当年也算是报了,北鸣巫术盛行,几年前他一怒之下出征北鸣国,结果伤了那么重,这次朕不会让他再重蹈覆辙!”
“东秦一直避着北鸣,无不因为北鸣厉害之处,在于巫术,若微臣将巫术之首杀死,再一举攻破北鸣皇室?微臣心意已决,北鸣皇室一日不除,微臣心中一日不安。当初父亲离世的时候,皇上答应微臣三个请求,除却赐婚一事,如今这才是第二个请求!”
皇上脸上阴晴不定,望向书桌对面的男子,正是徐竟骁,他一身深红色官服,略显苍白的容颜,清冷又疏离,自有一股与生俱来的清贵威仪。
北鸣国自是奸诈,当初看东秦灭了西云不久,战力各方面都还未恢复,便将主意打到东秦国上,恰好北鸣皇后的妹妹心悦老国公,以此挑起事端,徐竟骁出征那一战,虽没有一举灭了北鸣,也让北鸣苟延残喘着不敢再次冒进,徐竟骁也借机疗伤,伤势有了起色,便一刻也不愿等。
单单只因为爱而不得,便残忍折磨死了他的母亲,这份血仇他心中一日未敢忘记!
不光是皇后的妹妹一人残暴,心绪不正,在徐竟骁看来,北鸣皇室众人没有一个神智正常的,皇室众人关系混乱,感情观念扭曲,看上的男子女子哪会管你是否成婚!
雨见林见到周嘉清那一瞬间,徐竟骁的心脏传来一阵尖锐疼痛,喘不过气来,他便有了这一生都要护着的想法,这念头一旦生出,很难掩藏住,既然藏不住,那就光明正大站在她的身边!
可是,北鸣终究是个顾虑,如今时机成熟,不能等了!
“皇上,三思啊,”待徐竟骁和徐明离开御书房,皇上身后的齐公公便来连忙跪倒在地,“北鸣巫术猖獗这么多年,岂能如此容易被王爷杀死首领,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王爷到底冲动了,皇上您万万不可……”
皇上有些烦闷地摇了摇头,“朕答应不答应有什么用?要是他能听朕的话,就不是他了,朕也知道,老国公夫妇俩待他不薄,那般结局终究是他心里难以过去的坎。”
顿了顿,似是一些回忆涌上心头,皇上拿起折子反复看了又看,垂眸,淡淡道,“其实有时候,朕在想,当年那样做,是不是正确的?”
“皇上,这不是您的错。”齐公公闻言一惊,有多少年了皇上从未主动提及当年的事,当年这就是最好的抉择,可是明明在眼前,却不能……
唉,齐公公心里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