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雅萱的声音变得有些发颤,表情都扭曲了,慌乱不安的样子似乎在挣扎着什么,她断断续续说道:“芸儿从小娇生惯养,别说牢狱那种环境了,又臭又暗。就是让她不要丫鬟,独身一人睡觉,她都怕得要命,这次偏偏怎么打点都不行,也不知她吃了什么饭菜,只要一想起我的芸儿,此刻在狱中担惊受怕的模样,我这心就止不住地疼呀,对了,芸儿今日的衣裳单薄得很,可怎么抵御得了黑夜的湿冷……”
“夫人且再忍耐一下,马上就天亮了,天亮了,一切都好起来了……”李嬷嬷轻轻拍打着李雅萱的背,宽慰道。
可李雅萱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走来走去,看起来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样。
“夫人,您是不是生病了?”李嬷嬷担忧道,伸手抚上李雅萱的额头,除过细密的汗,并无异样。
天是会亮。
可李雅萱的心再也亮不起来了!
“二夫人,大理寺的人来了!”紫诗进来禀告道。
“大理寺?”
李雅萱一愣,现下是寅时三刻,大理寺的人怎么这个点会来侯府?
“想必是放了四小姐,二夫人,奴婢扶您出去看看。”紫情有些激动,除过这个理由她暂时并未想到其他的。
闻言李雅萱撇开紫情和李嬷嬷,几乎是飞奔出去的。
然而出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李雅萱却是晕了过去,被丫鬟抬进兰心苑的。
“快,快去找大夫!”
很快,靖安侯府的烛火都点燃了,这个消息也在靖安侯府里传遍了。
“周四小姐并没身孕,自尽于大牢中!”
当然也传到大房的大姨娘舒婷那里去了。
“大姨娘,四小姐自尽了。”
“是在狱中自尽的。”
听到两个丫鬟这样说,大姨娘连问道:“四小姐好端端的怎么会自尽呢?这也不像她的性子吧。”
其中一个丫鬟神秘道:“回大姨娘,奴婢的哥哥深夜收摊时,却是瞧见大少爷往牢狱那个方向去了。”
大姨娘一脸惊慌,“老夫人不是不允许任何探望吗,大少爷怎么还去?他去牢狱应该是要救四小姐,怎么这会四小姐又自尽了。”
“大哥刚才在荣华居还哭着说,他一晚上都在酒楼中,”从外面进来的周嘉静一改往日的懦弱,冷冰冰地盯着大姨娘身后的丫鬟告诫道,“所以你哥哥和你想活命的话,收摊看见的事就当没看见,看见的那个人也不是大哥,记住了吗!”
“是,五小姐,奴婢记住了!”刚才说话的丫鬟紧张回道,她虽是大姨娘的贴身丫鬟,可最不敢忤逆的便是眼前的五小姐,年方十二的周嘉静。
此时大姨娘她是一点都想不明白,“静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周嘉静看了一眼大姨娘身后的丫鬟,两个丫鬟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关好了门。
“老夫人今日的意思很明白,让我们不要认四姐姐为亲人,这是要舍弃四姐姐,大哥这样做是为了免得夜长梦多,恐怕四姐姐就是大哥杀的!就算不是,四姐姐的自尽也和大哥脱不了干系。”周嘉静表情平静,说出的话令人毛骨悚然。
“什么?你说大少爷杀了四小姐!那可是亲妹妹,他……他真的会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手吗?”大姨娘满脸的不可置信。
“当然!”周嘉静粲然笑道。
她很想知道,要是这个事被李雅萱知道,她的好儿子杀了她的女儿,那模样会有多好看!
这样大的事,迅速传遍了大安城角落。
徐国公府中,纪承枫和林之远等人也在讨论。
“周海洋那儿子还是有些本事的,潜入牢狱,迷倒狱卒,偷走钥匙,干脆利落地杀死亲妹妹,可真是狠心之人。”纪承枫觉得口中喝下去的茶,不如上次王爷拿出来的茶好。
便吩咐静月将王爷私藏的好茶偷出来,得到静月一个无情的白眼。
“静月,本公子看你也是狠心之人。”纪承枫佯装不满道。
“这事换做周海洋恐怕也干不出来,更没那本事,他那儿子怪不得能选择谢元赋,骨子里都是一样的人!”
“再怎么说都是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你看看刚才,他下起手来毫不留情,这个……”
周嘉豪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他在狱中所作所为都被纪承枫和林之远收入眼里。
纪承枫絮絮叨叨说着,突然,闭紧嘴巴不说了。
林之远这才放下茶杯,问道:“怎么了?你怎么不说了?”
“就我一个人说,真没劲。”
静月随口说道:“大理寺的人还真是会见风使舵,将周嘉芸的情况上报过去,见皇上不待见,这下好了,还省得他们一个个去查,直接以周嘉芸未婚私通,欺瞒齐王,得以入齐王府中,怕被查出来索性自尽于狱中来结案。”
林之远淡淡道:“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齐王本来就和大理寺的人有过节,他们能用心查才怪,皇上明知道这些过节,却将周嘉芸依旧交到大理寺手中,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皇上压根不在意真相,让大理寺随意看着办,更或者是按大理寺的心意去办!
怎么办,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