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兄弟俩自小练就一身好武艺,被富贵人家如同牲畜一般买卖,谁是主子便给谁卖命,好像谁当主子都一样。
可此刻二小姐的语气,竟如同朋友一般的关心,目光中没有高高在上的不屑,而是含着一种淡淡的尊重和谢意?
二小姐对他们怎么会有感谢之情?
心中虽然猜疑原因,下意识地便将事情缘由脱口而出:“家中父亲病重,需要的都是灵芝、人参和鹿茸这类极为昂贵的药材,短短几日便掏空了家中积蓄,不得已才向王掌柜提起还钱之事。”
原来如此,周嘉清心中微叹,她只顾着报自己的仇,倒不知他们还有这么窘迫的时候。
她虽知道这二人皆是忠心之人,可她不愿意他们毫无感情跟着自己,她想要的手下不是冷血无情,只知道按命令办事的人。
她更想要的下人是在做事时多一分思考,多一分对自己的心思,这样自己报仇路上才能放心地把后方交给他们。
不由含笑吩咐道:“夏荷,你去找王石大夫,所需药材费用全由我承担。”
“王大夫?”两个侍卫陡然一愣,要说以前的二小姐,他们非常不屑,常常私底下为靖安侯惋惜,调侃道靖安侯得此女儿有辱颜面。
虽说这段日子二小姐慢慢变得不同,可毕竟以前的形象过于深刻,一时还未转换过来。
况且王石大夫医术非常了得,他们俩不是没想过请他,不过王石大夫都是官宦世家才能请得起。
此刻,他们便摒弃先前所有成见,坦言道:“有王大夫,家中父亲必当痊愈,在此先行感谢二小姐的大恩大德,我和弟弟必当做马当牛,任劳任怨,任二小姐差遣。”
周嘉清微微一笑,倒是不甚在意,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他们,“不必如此,我只需要你们认定我一个主子足矣。”
这点对于他俩来说是必当办到的事,只道:“但凭小姐吩咐,属下必当忠心耿耿,誓死保护小姐周全。”
从“二小姐”变到“小姐”,一个称呼便能听出是否忠心。
“誓死”二字听到周嘉清耳中,别有一番意外,上一世她被关在冷宫中,就是这两个侍卫在死之前这两人依旧牢牢护着她,不让棍棒落在她的身上。
上一世用命保护她的人,这一世她定要护他们周全,不让这个事再发生了。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你们又是双生子,以后你们就叫双福,双财。切记万不可如今日这般莽撞,跟着夏荷去找大夫吧。”
福禄与财富双收,好吉祥的名字,饱含了小姐的心意。
“谢小姐赐名,属下告退。”
兰心苑内。
“娘,怎么回事?”周嘉芸从外面风风火火冲了进来,“周嘉清说欣安苑的人出来了?”
李雅萱点了点头,她也是昨晚知道的。
今日向老夫人请安时,老夫人也提起了这个事,不过欣安苑那边是派人过来传话的,并未见到大夫人本人,说是大夫人决定出院来,今日好好收拾一番,明日来拜见老夫人。
昨日晚间周嘉清才去了一趟欣安苑,今日早晨大夫人就决定出院了,要说这两人没有猫腻才怪。
“那掌家之权会不会被她拿走?娘亲您不知道,刚才周嘉清那个贱人在府门口,对我好一顿羞辱,要是……”周嘉芸担忧道,她今日早上在府门口被周嘉清嘲讽了一番,这要是等大夫人拿回掌家之权,还有她的好日子吗?
李雅萱也是一脸郁色,按理说掌家之权就应该是大夫人的,不过她握在手里这几年,尝到了甜头,现在交出去怎么想都是不甘心的。
“芸儿,不用怕,她刚出来,什么都不懂,掌家之权就算拿走,侯府里有听她话的人吗?她那个性格,有什么资格和我抗衡?”李雅萱信誓旦旦承诺道,她就不信,调教了这么多年的下人还能被大夫人一时半会夺了去。
要是陈幸真是个厉害角色,怎么还会和自己的夫君拌几句嘴,就把自己关在院里不出来,这种赌气方法简直让李雅萱目瞪口呆。
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话虽如此,可是李雅萱心中还是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第二日清晨,还未到请安时候,荣华居里几乎都要到齐了。
大夫人闹脾气把自己关在欣安苑这几年,由二夫人掌权,在侯府快要一手遮天,众人几乎都忘了还有这位大夫人的存在了。
现在突然决定要出来,一时间议论纷纷,几乎所有人都在暗暗关注侯府的风向了,故而都来得格外早一些。
陈幸来到荣华居时,里面好生热闹,二夫人,侯府四位小姐,表小姐以及三位姨娘都在了。
老夫人坐在上座,不知周嘉芸说了什么,逗得老夫人面露微笑,祖孙和乐融融。她这一进来,整个房间寂静一片。
侯府小姐们不是很清楚大夫人的为人,不知道怎么开口。
只见陈幸身着朱红色云锦长裙,梳着牡丹髻,头上戴着一支卿云拥福簪,优雅华贵。描柳弯眉,俏鼻高挺,唇点朱色,更衬得肌肤胜雪,当家主母的气派拿捏十足。
再一看李雅萱一身淡紫色弹墨百合上衣,素白色的羽纱裙,白玉八仙纹簪子搭配兰花蕾形耳坠,更是深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