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娘嘴角抽搐,李氏和林二婶不一样,她要是看不顺眼,两个人会直接对骂,可这老三家的媳妇儿柔柔弱弱,稍微说得重一些,她的眼泪就掉下来。
然后所有人都会认为她欺负李氏,就是有再多的嘴,她也说不清。
张大娘只好任由李氏安慰。
“捞这些小鱼干什么,吃起来又没有肉,又很腥。”李氏皱了一下眉头,“大嫂,要不实在不行,早点给两个姑娘说个亲事,也不能让两个孩子受这个苦。”
这话正合林桃红的意思,她巴不得嫁出去享福。
张大娘却当作没听到。
她想到是,两个姑娘要是都嫁出去,她怎么办?林家还让她住在这房子里的吗?
得招赘。
林春燕不耐烦听他们在那里说话,直接进到灶间,把野菜都收拾了一遍。
有好些个野菜,她都腌了起来。
摘的时候看着多,一过水就没剩多少,林春燕还是不太满意。
这些腌好的野菜可以存放很长时间,在冬天没有菜吃的时候,拿出来可是一道难得的美味。
外面,李氏说得差不多了,才拿出来两朵现扎的花递过去,哄骗说是最新的样式。
“给你们姐妹两个带着玩吧。”
林桃红欢天喜地地接过,当即就戴到了头上。
见她只拿了两朵用碎布头子变成的花,张大娘最后一点忍耐也没有了,眼珠子转了转,挑了话头问,“看这花扎得就是好,不如让燕娘红娘跟着你学一下绣活,这两孩子以后肯定会孝顺你。”
李氏嘴角抽抽,刚才的那点痛快已经荡然无存,她拿了帕子压压唇角,知道张大娘不是好打发,就直截了当说她教不了。
“大嫂也别生气,实在两个小娘子手上都有茧,学不来刺绣,那是精细活。”
张大娘哼一声,“我家燕娘和红娘也没做过什么粗活,哪里来的茧子?亏的你还是我家两个闺女的三婶……”
李氏顺势站了起来,推脱说家里有事,不再听下去。
林春燕不想搭理喜滋滋来炫耀头上簪的花好看的林桃红,觉得她真是个傻的,直接进灶间去把小鱼炸了,顺便把野果放在了井里。
这样等从镇上回来的时候,就能吃上冰冰凉凉的野果子。
昨天在卖糖水的老婆婆身边,虽然嘴上没说,但她也是想喝的。
尤其那冰冰凉凉的圆子,一看吃起来就微微黏牙,很是软糯。
也不知道,剩下的这些多余的野果,用石磨给磨了,能不能得上一些饮子。
听说张大娘也要去,林桃红也不嫌走路累得慌,表示也要跟着一块儿去。
她头上还戴着李氏扎的花,见林春燕不戴,干脆也把她那朵拿了过来,戴到了自己的头上。
“路上别喊累。”林春燕特意叮嘱。
“知道。”她走几步就要摸摸花。
果然,走到半路上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升起,林桃红坐在大树下就不想走了。
头上的花也歪了,林桃红懒懒地伸手扶了扶,没了刚才那么喜欢。
张大娘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走得也有些累,在那里呼哧呼哧喘气。
林春燕看了看天色,“那你们先在这里歇着,我先去镇上了。”
说完,她便背着东西往前走。
当她的身影渐渐小了,林桃红才对张大娘说,“娘,怎么觉得大姐像变了个人似的?”
她往日里不曾走过这么长时间,身上出了不少汗,花即便扶正了,也不那么鲜亮。
张大娘曾看了看林春燕的方向,垂下眼睛,没接这个话茬。
林春燕依然走到糖水老婆婆的跟前,交钱的时候就说好固定摊位,她又把炸好的小河鱼摆好。
糖水老婆婆一看林春燕,朝她露了一个笑容,“小娘子来了。”
林春燕问了声好,糖水老婆婆看着那小河鱼问,“你这鱼除了用面裹着炸,是不是还加了其他东西?”
见林春燕年纪小,糖水婆婆想套一套她的话。
林春燕没答,赶过来的张大娘听到这话,面露不悦,“这可是我家的秘方,怎么能随便与人说!”
她柳眉倒竖,一看就是个性子泼辣的人,糖水老婆婆不曾料想今天不仅是林春燕一个人来,讪讪地闭了嘴。
张大娘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林春燕,觉得今天多亏了她的来,要不然还不知道吃什么亏。
林春燕任由她胡想,已经开始叫卖起来。
林桃红的眼神四下乱看,目光特意停留在画糖人的老头儿和糖水老婆婆身上。
一看就是馋得慌。
果不其然,林桃红瞟了一圈之后,就摇晃着张大娘的胳膊,想要买东西。
她可是看到林春燕给了张大娘两文钱的。
张大娘就问旁边的糖水老婆婆,“那酸梅饮子几文钱?”
“一文钱一碗。”
张大娘被吓了一大跳,“怎地如此贵?”
“那茶摊子都一文钱一碗粗茶,我这可是用了好几些梅子熬成的,还加了不少糖。”
糖水老婆婆总是面对这样的质问,早就知道怎么回应。
张大娘手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