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妱眨了眨眼,提出质疑道:“可是,若是如此的话,一个平民百姓,出门却带了一堆丫鬟侍卫,岂不是显得十分怪异?”
许致愣了一下:“我陪在您身边,自可保您安全无虞,其余护卫可以乔装在后尾随……只是您还要带其他人?”
春藤等人听了这话,立即气得脸颊鼓了起来。
姜妱失笑道:“我一个人去有什么意思,涪山再好,也不可能比东京城外的凤凰山更有名,自然是带着他们一起出门长长见识,也透透气。”
许致抿了抿唇,莫名的不太高兴:“您……要带多少人?”
姜妱也不可能把行宫中所有人都带上,麟趾殿内的四人是必定跟去的,至于其他人……她计划着再从行宫中挑几个年纪最小的出去逛逛。
这一来二去,除了侍卫,得有七八个人吧。
可够热闹的。
姜妱想了想:“不如就说我是外地来游览涪山的……身边是几个弟弟妹妹,还有些随从丫鬟什么的,这样人多也不显得突兀。”
许致冷着脸,只得答应了。
“至于许都督……”姜妱道:“就说你是我的兄长,这样也好在我们身边。”
许致的眉毛微不可察的挑动了一下,接着十分镇定地应了是。
于是,挑了一个风和日丽、既不冷又不热的日子,姜妱便带着人从行宫的侧门悄悄的出去了。
这座行宫是近些年新建的,里面的宫人都很年轻,最大的也不过二十五六岁,最小的就十二三,姜妱挑了年纪最小的三个人,一个小太监,两个小宫女,都是这个年纪,其中一个就是之前学跳舞的玲儿。
出门前所有人都很兴奋,姜妱费了一点功夫才让他们冷静下来。
一共两辆马车,头一辆许致亲自做车夫,车里姜妱带着三个小孩子,后一辆则做了丝萝四人,车上还塞了许多踏青要用的工具,着实有些挤了,但是一般人家,出门用两辆马车已经相当出格了,若再单独带一辆拉东西的,就有些太引人注目了。
一路上三个小孩子都强压着兴奋,乖乖坐在马车里,姜妱便笑着撩开一点窗帘:“来看看吧。”
她有些摸不准晋国的风气保守到了什么地步,因此不敢太大胆的掀开帘子,就这么开了一条小细缝,立即就被三个小脑袋挤满了。
等他们看够了缩回去,姜妱这才也在缝隙后面看了看行宫外的世界。
如今秦晋两国的城池中都是分了“坊”和“市”的,坊是居住区,市则是买卖货品的商品交易区,只是两国开市的时间和范围有所不同而已,这次出行,姜妱特地吩咐自更加热闹的市区穿过。
这里果然偏僻,与帝都那种车水马龙,行人接踵摩肩不得回顾的情景完全不同,一路上的商铺都有些简陋,更热闹的反而是路边摆着摊的小商户。
来往的行人中也很少又能穿得起绸缎的,大多数身形矮瘦,身着麻衣,有不少都缝着补丁。
但即使这样不算热闹的商市,也是被行宫困住的宫人们难得一见的,他们中除了专门负责采买的,几乎没什么机会可以出宫门,因此大家都十分新鲜,一点也不嫌弃。
姜妱贴着马车的门帘道:“这集市好冷清……”
许致在车外听到了这话,便道:“自然不能与东京相比,不过涪城虽不大,好歹有涪山撑着,周遭有许多游客慕名而来游玩,以至于这县城中相比周边其实已经算是热闹了,娘娘……”
他话音一顿,似乎知道自己喊错了正在调整称呼,姜妱等了一会儿,才听到他有些艰涩的继续道:“……妹妹,你是在东京待久了,这才觉得这里不值一提。”
马车走得不快,以便之后负责暗中守卫的侍卫们能跟上,穿过了“市”后,不多一会儿就到了城门,而出了城门后,马车行了约么半个多时辰就到了涪山脚下。
姜妱踩着矮凳,搭着许致的手下了马车,仰头看去,第一眼便看到了漫山遍野的红色。
“果然是红枫呢……”
这时丝萝等人也下了车,纷纷围在了姜妱身边。
春藤手中拿了个帷帽,如同斗笠般宽大的帽檐,上面垂下来洁白的纱缎,一直能遮到胸口下,她过来自然而然的就要给姜妱戴在头上。
姜妱诧异的抬手一挡,脱口而出:“还要戴这个?”
谁知其他人比她还要诧异,纷纷看过来,春藤有些无措,迟疑道:“自然了……”
丝萝连忙插话描补道:“娘娘怕是觉得这里人烟稀少吧……”
说着给姜妱使了个眼色:“这处是僻静,前边的游人必定很多,还是需要戴帷帽的。”
姜妱已然会意了,她沉默了片刻,勉强笑道:“好吧,瞧这里这么安静,我还以为没什么人呢……”
春藤连忙帮她戴好,还笑着道:“今天天气这么好,枫叶也就红这几天,人必定是要多些的。”
姜妱深吸一口气,被这多少有些遮挡视线的帷帽弄得有些不太舒服,她告诉自己入乡随俗,要正视两国的区别与不同,这才拉着玲儿的手,道:“咱们这就上山吧?”
众人自然无有不从。
涪山果然不高也不陡,很适合出来游玩,又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