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嗯,尤其是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容易会感到紧张心悸,心跳加速,然后还总是忍不住偷偷转过头去看她的侧脸。
他变得很想和她单独相处,珍惜和她独处的每一分每一秒,渴望和她进行两个人的约会,想要用笔在作业本上没有目的地写下“郁璐颖”这个名字。
他想念她的笑,想念她的外套,想念她白色袜子和她身上的味道——即使她就坐在他身边。
嗯,是初恋的味道了。
人生只如初相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只是,没有任何合理的铺垫转折,便是事出反常有妖。
如果只是这种无端的爱慕增长,倒也就罢了,更可怕的是此消彼长,他对沈婕的爱情也没有任何理由地消散了一大半。
也许是三分之二,正如19天是一个月的三分之二那样。
举个例子来说,自从这次梦醒以后,每次和沈婕进行一些口腔软组织的接触和交换的时候,他都觉得索然无味和无聊,心想着怎么还不快结束。
他变得开始不太注意沈婕的穿着,几乎对她不再起星语。
这表现在,当未婚妻开始变得黏人时,他偶尔会觉得对方有点烦,他感觉自己需要更多更大的私人空间。
这还表现在,即使没有共生等因素的阻碍,当他内心有些许骚动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都是去找一些霓虹爱情片看,而非去逗弄他的小未婚妻。
说粗暴的人话就是“腻了”。
昨天他拒绝她的真实原因不是因为担心共生距离,他只是单纯的不想,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想——可他就是不想。
牵着沈婕的小手时,就像那句恶俗的老梗一样——就像左手牵右手。
别误会,他还是很爱她,很重视她,很依赖她,把她当成生命中的光,最亲密的家人和最深爱的恋人。
至少他的大脑没有任何改变,这一点我可以替他担保作证。
但大脑其实并没有掌握支配身体的真正权力,很多时候你的身体有自己的想法,而且完全不和你沟通。
当肖尧第一次意识到这种变化的时候,他本能地否认它。
他认为这只是自己的某种错觉,或者是什么做大梦的后遗症,抑或是梦里张正凯告诉自己的事情所产生的消极心理暗示,又或者,这是某种正常的新鲜感消退,爱情开始陷于平淡的阶段。
但是,一个星期过后,他发现自己还是骗不了他自己。
这他妈的根本就不合理。
自己本该和沈婕一样,在这场梦结束以后,更加爱慕和依恋对方。
结果,非但没有,反而荷尔蒙~~啪,没有了!
肖尧感到这难以忍受,同时认为这是对喵妈妈的可耻背叛,他不允许自己这样。
晏笑抛弃带鱼的理由是“我厌倦你了”,对于肖尧来说,如果自己变成这种出生,那他觉得沈婕有理由用绳子绞死自己。
倘若时间再过一二十年,三十余岁的单身老光棍(假设是没有碰到沈婕的时间线?)肖尧可能更易理解这种状况,不容易产生盲目的惶恐。
或许在相亲市场上,那个老光棍会认识一个姑娘,长得不高也不矮,相貌不美也不丑。
他们二人的家境合适,年龄合适,三观也算对付的过去。
肖尧和那个姑娘开始恋爱,觉得她的性格不错,也还算听自己的话,一两年后准备订婚结婚。
即使他们的女儿出生,已经三岁了,当有人问他“伱爱不爱你老婆”的时候,他都会觉得这是一个特别可笑的问题。
有什么爱不爱的?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在中年人的世界里,只会有“适合”,只会有相濡以沫的婚姻。
他会把她当成至亲,当成孩子她妈,当成家人,但他不会回答这种问题。
他会躲在厕所里,逃避交公粮。
不如意和闹矛盾吵架的时候,他会在网上发牢骚说“婚姻给男人究竟带来了什么”。
爱情和荷尔蒙,那听起来都很遥远了,那都是少年人的奢侈品。
可现在问题就在这里——现在的肖尧他就是一个少年人,对于爱情有着最理想化和最美好的幻想与愿景。
他当然不会离开沈婕,他也无法容忍自己“说不爱就不爱了”。
他的道德,他的情绪,他的理智,没有一样允许他如此“得过且过”。
更别提当他对沈婕失去“感觉”的时候,他还在不可自拔地被郁璐颖所吸引,而且一天比一天更加严重。
这绝对就是所谓的“精神出轨”吧?
肖尧听说过有一种叫作“锁情咒”的恶毒咒法,当然,和绝大多数人一样,他认为这只是小说家言,不会去当真。
但是张正凯在梦境中所告诉他的“昏睡症”的真实用意,以及醒过来以后所产生的真实症状,都让他没有办法不去试图追究郁璐颖和张正凯二人的责任。
也许,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二人会有让一切恢复正常的办法?
少年人将自己的目光从郁璐颖的脸上移走,死盯着沈婕的侧脸看。
他不停地告诉自己,这位姑娘有多么迷人可爱,长得比郁璐颖更漂亮,而且性格比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