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夫人很委屈的擦了擦眼泪,把刚才发生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王副将听完戚夫人的说辞,眼前阵阵发黑。
“这个畜生!”
王副将手颤抖着,喉咙发紧,指着王真。
“你竟做出如此没有礼义廉耻,罔顾人伦的事!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儿子!逆子!畜生!”
王真站在人群后,毫无畏惧的和王副对峙着,讽刺的一笑。
“父亲何必如此激动,子不教,父之过。父亲从小就没教导过我,我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都很正常不是嘛?何况生而不教视为不养!如此算下来,我连父亲的儿子都算不上,只不过是在王家寄养的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王副将被王真的话语彻底气到了,快步来到王真面前,轮圆了胳膊,给了王真一个耳光。
“跪下!你这个不孝子,不友爱兄弟,勾引未来弟媳,顶撞父亲,不接受教诲,死性不改,今天我就要给你这双腿打折,再逐出我王家的大门!在场的各位都替我做个见证,从现在起,这个畜生和我王家没有任何关系!”
看热闹的人群神情各异,早就听说王副将偏疼妾室和小儿子,不喜大儿子,没想到竟到了这个程度,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愿意给大儿子,直接给大儿子下了判定,完全没想过一个被父亲定义为不忠不孝,又被逐出家族的人,以后该生活呢?
“王忠义,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在这里充作父亲的样子教育真儿?”
王真母亲在听到王副将说要把王真逐出家族之后,再也忍不住了,上前和王副将理论。
“自从蒋戚戚进入府里那天,你眼里心里还有过一点我们母子嘛?你嫌弃我不通文墨,不会小意奉承你,嫌弃我在外丢你面子,你觉得蒋戚戚和你心意,我就称你心意!可是你心里除了蒋戚戚和你那小儿子王继武,有没有记得,真儿也是你的儿子!
平日蒋戚戚在府里府外都是一副正室做派,整个边城,谁还知道我娜拉提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不过这些都无所谓,我娜拉提也没有非要你尊重我!但是真儿是你的儿子,你尽到过一点做父亲的责任嘛?
我还记得真儿七岁那年,那年的冬天异常寒冷,寒冬腊月的,我们院里的碳不够用,晚上真儿冻的睡不着。我就去找管库房的管事,想着再拿些碳,可是管事只推说今年碳贵,买的时候也没预想到今年这么冷,只买了和往年一样的量,府中主子都是一样的分量,不够用也没法。
若真都一样我也认了,可是蒋戚戚的屋子里,热的都得开窗通风,她们母子在屋里穿着单衣还觉得热。我和真儿母子却在屋里冻的手都伸不开。小小的人,即使都这样了,还坚持着读书写字,反而来安慰我,说自己不冷!
你知道我看着真儿那冻得发青的脸蛋心有多痛嘛?我多恨自己没用,连让自己的孩子最基本的吃饱穿暖都做不到!
后来我当了咱们成亲时你送我的赤金簪子,换了银钱,买了碳,我们母子这才熬过那漫长的寒冬。”
王真母亲声音哽咽,讲述着母子二人经历过的苦难,一旁的各家老爷和夫人,眼神鄙夷的看着王副将,连柳将军都面露失望,让王副将如芒刺在背,刚要反驳,娜拉提就打断了王副将,又继续讲起。
“别假惺惺说什么这些你不知道,怎么不去找你。我当时就去找了你,但是每次你都不耐烦,像赶苍蝇的一样给我赶走。根本不让我说。就连真儿去找你,你也连个眼神都不给,见面就训斥他,孩子哪里还敢说话了!
诸如此类,缺衣少穿的事,我都可以不在意,只要饿不死,冻不死就行。可是真儿能活到这么大,全凭他命硬,和你王忠义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能你都不记得了,真儿十岁那年,带着王继武一起在后花园水池边玩,王继武贪玩追蝴蝶,不小心落了水,真儿那时还不会游泳,却还是赶紧跳下水中去救弟弟。
可是他自己本身也是个孩子,又不会游泳,哪里能救别人,两个小孩子一起在水里挣扎,后院的仆人听到了呼救声,来救人。
我对仆人舍弃明明离岸边更近的真儿去救王继武没意见,毕竟王继武更小,危险更多些。可是他怎么就把王继武救上来后就不管我真儿了,要不是我恰好路过,把我的真儿拽上来,他现在骨头都烂了!
当时真儿因为在水中溺了太久,晚上就发起了高烧,我去找府医,府医却在蒋戚戚院子里,说王继武白天吓到了,晚上梦魇,府医在给诊治。
我那么求你让府医给我儿看一眼,你都没同意。半夜三更天,我披头散发的跑到大街上,一家家医馆去叩门,去求大夫来给我儿看病,我嗓子都喊哑了,终于有那好心的大夫敢出来,和我一起回家,给真儿看了病。
真儿的烧才退了下来,当时大夫说,再晚一点,我的真儿不死也是个傻子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你在哪件事上配称的上一声父亲?
从真儿出生到今天,这二十一年里,你没有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也没有惩罚真儿的资格!
你更没资格决定我们的去留,这样的家,我们也不稀得要!我要同你和离,带着真儿离开王家,回我的草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