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动安安的秀发,安安嫌弃头发乱吹闹人,随意的用手帕扎起来,继续吃着手边的豌豆黄。
少女无意的动作,一下子撞进了少年的心里,从此再无他人。
阿泽敏锐的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们,回头一看,一个年轻男子,在门口呆愣愣的站着,阿泽蹙眉,让安安先回屋里,自己则过来斥责这个没礼貌的男子。
“哪里来的登徒子,为什么站在这里偷窥?”阿泽打开院门,毫不客气的数落男子,看着倒是人模狗样的,行为却如此猥琐。
佳人已不在,少年的心才重回胸膛,被人当做是孟浪的登徒子,陈尧羞愧的从脖子到耳朵都红了,连忙道歉。
“对不起兄台,在下陈尧,是这院主人的儿子,我并非有意偷看,实在对不住,我娘让我给你们送些茶水。”陈尧尴尬的手足无措。
“谢谢好意,茶水我收到了,公子请回吧!”阿泽依然没有客气,接下东西,转身,关门,一气呵成。
陈尧知道自己刚才的冒犯行为惹怒了人家,对方态度不好是应当的,也不知刚才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竟然盯着一个女子一直看。
陈尧在道德的谴责和遇见心动女生却没给对方留下好印象的自责中,失魂落魄的回了家中。
陈母已经等院里等着了,见儿子蔫头耷脑的回来,赶紧问发生了什么,儿子的性子她了解,就是见面没相中人家,也不会有如此神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陈尧还沉浸在刚才的失落中没缓过劲来,被娘亲一问,羞愧难当,直接进屋不见人,搞的陈母也很莫名其妙。
等陈尧终于缓了过来,来找自己的娘亲,坦诚了刚才的事。
“哎呦,我当是什么事呢!少年慕艾,一时失态,你何必放在心上!至于你说的那个年轻的白净的公子,应该是女孩的哥哥,我之前见过,比那女孩还白,听说也读了几年书,和妹妹感情很好,估计是觉得你失礼冒犯到人家妹妹了,才对你没好脸色。你放心,既然你觉得那女孩行,我这就去一趟,和他家说亲,我相信凭咱家的条件,对方肯定能答应。我去拿点东西,这就过去!”
陈母也不迟疑,风风火火的,拿个篮子,装了几十个鸡蛋,拿了两包白糖,怕不够,又拎着女儿前几天回来带的县里点心铺的糕点和两斤肉,准备去找张家人提亲,十里八村,能拿出这么贵重的见面礼的人家不多,陈母也很是看重,才舍得拿如此多礼物。
从陈尧走的时候起,阿泽就开始和安安抱怨,刚才陈尧的行为实在无礼,纯纯登徒子行为,他现在开始后悔没有打他一顿。
安安觉得没什么的,不过是盯着自己多看了几眼,证明自己长的美,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没什么大不了的。
见安安不在意,阿泽觉得自己的心更梗了。
安安不想理会一直在屋里转圈的哥哥,又回院里晾头发,陈家老宅空置一段时间了,屋里有些陈旧的霉味,不如外边空气好。
稍晚些,莫嬷嬷就把今天的晚饭弄好了,终于进村了,莫嬷嬷想给大家改善一下伙食,白天的时候,和银杏一起,在左邻右舍换了不少青菜和猪肉,鸡鸭等。
所以今天晚上算是难得的丰盛,有红烧肉,盐焗鸡,煎小鱼,凉拌黄瓜,炒青菜,骨头汤,汤是纯,因为骨头都分给大黑了,除此之外,还有一盆甜豆花和米饭。
大家自从赶路以来,很久没有好好休息,吃过一顿如此丰盛的晚饭了。
每个人都盛了满满一碗白米饭,就着红烧肉的汤汁,一口下去香的不行。
安安独爱甜豆花,上边还放了这边特有的荆条花蜜,知道安安喜欢甜食,莫嬷嬷花了不少铜板才从一户猎户家中换来的。
正吃着,陈母过来敲门了。
大家都不知道这个点主人家还有什么事,银杏过来先给陈母开门。
见张家人正在吃晚饭,陈母有些不好意思:“真是对不住,不知道你们正在吃饭,打扰了,你们吃你们的,我在这等会!”
饭点去别人家是十分不礼貌的行为,但是这次还真不怪陈母。大家现在普遍都是一日二餐,晚上吃的很早,她也没想到张家是一日三餐的,这边正赶上了,本来应该晚点再来,但是怕拖着夜长梦多,索性也豁出去了,就没走。
来者是客,张老太太赶紧邀请陈母一起吃饭,陈母说已经吃完了,拒绝了。
见陈母是真的拒绝一起吃饭,张老太太给陈母倒了茶水,回桌继续吃饭。
而陈母,在默默的打量着张家的人。
这一细看才发现,张家昨晚看着不显眼,今天一瞧,家中的女子竟都穿的细棉布衣服,普通人家穿麻就很好了,细棉布很贵,又不耐造,张家不但女子穿的衣服是细棉布,脚上穿的也是布鞋。
而且凭她的眼力,一下子就看出自己看中的未来媳妇穿的是自己上次陪女儿一起进城时,在铺子里看的绸缎绣鞋,一双就要一两银子,女儿看了好久都没舍得买。
再细看张家人,除了一个嫁了人,明显不是张家人的女孩子,其他无论老幼,皮肤都很细腻,吃饭也很斯文,一看就是家庭好,银钱无数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