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夫人被嬷嬷扶着下了车,笑眯眯地带着他进了府:“我记得你小时候来过一趟,还给你宜表妹惹哭了一遭,她现在怕是还记得你呢!”
郭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小时候不懂事,如今想来季海实在羞愧,待会儿见到表妹了,我定当向表妹道歉。”
“哎呀,老夫人怎这么早就到了?”
福伯一出来,便见自家老夫人回来了,眼睛一亮迎了上去,又让身边的小厮去告诉顾氏:“快快,跟夫人还有两位姑娘说一声,老夫人回来了!”
“想着不远,赶赶就回来了,阿福,你让人去将西苑的院子收拾出来给翰哥儿,翰哥儿上京赶考这段日子啊,就住在咱们家了。”
“哎好!”
福伯笑着应了下来。
“祖母!”
听闻江老夫人回来了,江幼宜飞奔着跑了出来,小脸上满是雀跃。
小姑娘人还没到,如银铃般轻快的嗓音却先传入郭翰耳中,他抬眼去看,小姑娘扬着笑脸,一双杏眼弯弯,阒黑的眸子中像是盛着一汪春水般又亮又透。藕白色衣裙的裙袂随着她的动作翻飞着,腰间一对莹润的白玉珠佩叮当作响。
“嗳你这皮猴子,走路都没个正形!”
小姑娘跑着过来扑入江老夫人怀中,江老夫人笑眯眯应了一声,随后哈哈地笑骂道。
“祖母!”
随后而来的顾氏和江知柔都看见了跟在江老夫人身后长身玉立的郭翰。
“这就是翰哥儿了吧?多年不见,我都快认不得了!”
顾氏率先招呼了一句,后者则朝她拱手,脸上不知何时已经红了个透,结结巴巴道:“季海见过婶母、见过两位阿姊阿妹。”
郭翰的年纪跟江暮渊相近,如今正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应是这些年都读书的缘故,身上早就没了当年那小胖的影子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的书卷气,应当是平日里甚少接触姑娘家,见到江知柔两人时竟是磕磕巴巴的,多了几分少年特有的羞涩。
江知柔朝他笑笑行了个礼,而赖在江老夫人身边的江幼宜先是噘着嘴轻哼了一声,紧接着也不情不愿地朝他行了一礼。
“母亲舟车劳顿了一路,咱们还是进去再聊吧。”
顾氏忙将人往主院引。
“翰哥儿这一路上可还适应?京都不比湘阳温暖湿润,住在府上若是有什么不适之处,尽管同婶母提。”
顾氏笑道。
“那季海便先谢过婶母,甚久没来京都,一时间确实有些难以适应,不过住上几日应当就好了。”
郭翰走在江老夫人身边,十分有礼貌地一一回答了顾氏问的话。
江知柔江幼宜二人不知何时落在了后面,瞧着顾氏同他相谈甚欢的模样,江知柔伸着胳膊捅了捅江幼宜,道:
“诶诶,姝儿,我瞧着这郭翰表弟好似也挺不错啊,芝兰玉树,倒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模样。更难得的是阿母好似也挺喜欢他的,你不是急着嫁人嘛?怎么样,你不如考虑一下他?更何况他不是上京来赶考嘛,若是有这运气,中了个状元探花之类的,届时你可就是状元夫人了!”
江知柔给她提议道。
“阿姐!你可莫要乱点鸳鸯谱!”
江幼宜瞪大了眼,忙摇头道:“我不喜欢这般的!”
更何况他都没有周瑾川十分之一的好看。
江幼宜暗戳戳地想。
这个念头一出来,她便猛地一怔。
怎的她现在都开始不自觉地将他同别的男人比较了!
江知柔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福至心灵:
“哦我知道了,你是之前被卫家那厮负心了一次,便对读书人有了阴影是吧?”
她一副“我都懂”的模样,终是引来了江幼宜的一个白眼。
“我懒得同你说!”
江知柔笑笑,跟上了她的脚步,戏谑道:
“别呀,你同阿姐说,你喜欢哪种类型的公子,阿姐还能替你找找看嘛!”
……
“大人,怎的你今日一直心不在焉的,可是出什么事了?”
兵部衙门中,刘侍郎经过江沨的位置时,见到他盯着案牍前的文书再次发起了呆,不由出声问道。
刘侍郎便是之前的刘员外郎,如今他已经坐到了侍郎的位置。
“哎”
江沨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叹了口气。
“大人怎么了这是?为何好端端地叹气呢?”
刘侍郎更好奇了。
“刘侍郎,我问你啊,你说姑娘大了是不是就会很想嫁人啊?”
江幼宜今日一早说想要相看夫家这事江沨原本只当做是她说着玩儿的,但越想越不对劲,这会儿把自己给绕到死胡同里去了。
“哎哟,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姑娘家到了年纪想嫁人不是很正常嘛,难道大人府上的三姑娘快要有喜事了?”
刘侍郎细细品味了一番江沨说的话,有些惊喜的问道。
“去去去,说什么呢,我家姑娘还小,能有什么喜事?”
江沨现在最是听不得这话,听见刘侍郎这样说,忙赶他走。
“那大人你担心啥呢?”
刘侍郎并非不知他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