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川捡起地上那根被江幼宜遗忘的发带,眼中闪过一丝势在必得。
继而又是一声叹息。
他知道小姑娘在担心什么,今日之事是他操之过急了。
这件事情他早就有所打算了,他预想过若是小姑娘知道这个事情之后会被吓到,没想到会把她吓成这样。
“殿下——解药来了!”
随风拿着解药和新的衣衫来到四方亭时,便看见自家殿下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了亭子里,他原本的衣衫已经成了一堆灰烬,吹散在了亭外的雪地中。
“殿下,您身上的媚药……解了?”
随风愣了愣,有些傻眼。
自己出去不过半个时辰,难道殿下的内力又深厚了?就连这么烈的媚药都能解?
“什么媚药?难道是我来晚了,错过了什么?”
一道飒爽的女声自亭外传来,周瑾川已经将衣衫穿好了,连带着被放在一旁的鹅黄色发带都被他小心地收进了怀中。
“师姐若是再不来,我都准备回去了,随风,沏茶。”
女子毫不客气地掀开经幡,英气的面容上缀着一双妖冶的狐狸眼,她便是今日周瑾川要见的人,他的师姐——东方娅。
听到周瑾川这样说,东方娅“诶”了一声,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随即抱着臂义正言辞道:
“这可不怪我来得晚,这不是在路上遇到了一个衣衫不整的姑娘,我是怕她遇到什么事了,还好生细细问了一番呢!你也知道,你师姐我最看不惯姑娘家被欺负了,但你猜怎么着,那姑娘死活不肯说发生了什么,那我没办法啊,只能将她送回了寺里,这才折回来的,你可莫要跟大师兄说我不守时啊!”
听她这样说,周瑾川原本已经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瞬间闪过了一丝懊恼,声音中带了几分不自然:
“是、是吗?那姑娘没什么事吧?”
“没事啊,就是头发凌乱了些,嘴唇肿了些,想来是刚与情郎私会完,让我不小心撞见了吧。我就说……嘶——不对!”
“情郎”——周瑾川的脸色也变得不自然起来。
原本被踢翻在地的泥炉和茶壶已经被随风收拾干净了,茶壶在炭火的加热下又开始咕噜咕噜地冒起热气,给这室内添了几分温热。
但空气中还是若有似无地弥漫着一丝甜腻的气息,东方娅说着说着,突然间哑了声,她轻嗅了一番,又看了一眼亭外,像是想到了什么,紧接着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着周瑾川的狐狸眼中尽是戏谑:
“没想到啊,你小子也会有今天!我就说小风儿怎么还要给你拿解药,怎么?京都的姑娘们都这般大胆了?竟敢给你下药了?你快说,刚刚我遇到的那姑娘是不是被你欺负了?”
“啊?”
一旁伺候着的随风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连斟茶都忘了。
“你啊什么?”
被当面戳穿了难堪,周瑾川有些气急败坏地往随风身上踹了一脚。
“不、不是,殿下,您真的碰了别的姑娘吗?那江姑娘咋办?”
随风一向嘴碎,这一说,就让东方娅起了好奇心:“什么江姑娘?小风儿,你家主子有喜欢的姑娘了?好啊你小子,有喜欢的姑娘了还敢乱招惹人?快跟你师姐说说,那姑娘是谁?是不是我刚刚遇到的?”
“滚!”
周瑾川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他没忍住又朝随风身上踹了一脚,将他赶了出去。
“我没有!那姑娘……不对,我还能让你看着笑话了不成?之前我让师兄查的事情如何了?”
周瑾川脑子转得快,到底没落进东方娅话里的陷阱中,硬生生将话题扯了回来。
“都是小事,那群人师兄已经派人去查了,但是有些棘手,那些人好像还跟前朝余孽有点子关系,应该再过段时间才能有消息,不过听说你皇兄最近情况不太妙啊,都要找上老头子了?”
谈起了正事,东方娅也就没再继续追问周瑾川的事情,将她知道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
“姑娘,你醒了吗?夫人已经回来了,姑娘?”
江幼宜刚翻着窗户进了禅房,双儿就在外面敲起门了,本就有些心虚的江幼宜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了一跳。
“醒、醒了,你让阿母等等,我这就出来。”
江幼宜边扬声说着,边将榻上的被子弄乱。
双儿推门进来的时候,便看见江幼宜坐在榻上,一脸刚睡醒的模样。
只是她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
“姑娘,你的嘴怎么肿了?”
双儿仔细观察了一番,突然问道。
“啊?睡前我喝了杯茶水,可能是太烫了,把嘴烫肿了吧。”
江幼宜摸了摸唇瓣,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是吗?哎呀!都怪奴婢没想到这点!对不起啊姑娘!”
双儿不疑有他,懊恼地说道。
“没事,你说阿母回来了?”
“双儿说你在睡觉,我便又去给你阿父兄长求了三道平安符,想着天色也不早了,就让双儿将你叫起来,咱们好下山去。”
顾氏自外面进来,身后还跟了江知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