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挚这次回来虽说是得了皇上的允许,但他现如今还是台州治水的主要负责人,并不适合在府上待太久。
所以在确保江惜月平安生产完之后,白挚便再次着手准备出发回台州的事宜。
不过他也不忘第二日入宫拜见圣上,向其禀告了台州如今的治水进程。
在得知台州水患得以控制,皇帝当即便表示了对白挚能力的赞赏,并允许他留在府上多陪陪江惜月,等过了年之后再出发前去台州也不迟。
甫一刚过大雪,才晴了两日的京都又开始洋洋洒洒地飘起了大雪。
白挚却拒绝了,他看向殿外被白雪覆盖的檐角,坚定道:
“臣虽忧心妻儿,但臣妻却对臣说,如今将至年关,若是台州能早一日治理好水患,台州的百姓亦可早一日放下心来,臣这几月下乡勘察,才发现台州上下各个河道淤泥尽数堆积在上游,若是不能在来岁开春之际将河道疏通开来,待到了雨水时节,怕是还会影响百姓的春耕。”
白挚顿了顿,继续道:
“更何况今岁的雪来的早,再过半月,河面结了冰,治水的工程便更难以进行,天灾难测,臣只愿尽臣之力,为百姓多做些实事,好让百姓不再忧愁来岁再有水患。”
白挚这话说到了皇帝的心坎上,他哈哈大笑,直夸白相教儿有方。
皇帝颇为欣赏白挚这一番为民之心,便也不再强留于他,只许了白挚一道每月可回京探望家人妻儿的圣旨,便让他离去了。
江惜月从白挚嘴里得知这事之后,心中欣喜不已,原本的忧虑轻了不少,下人送来的吃食也多吃了几口,就连脸上的气色都看起来红润了许多。
待江惜月出了月子,江幼宜和顾氏也彻底放下了心,不多时便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丞相府。
离开那日,江惜月抱着瑜姐儿出门送行,相较于她生产前的郁郁寡欢,月内得了皇帝下的这一书圣旨,后又有顾氏和陈氏的轮番投喂,出了月子的江惜月脸上的红润丰腴比生产前更甚。
江幼宜紧绷了大半个月的心更是轻了许多,自丞相府回将军府时,脸上的神色自在得很,就连双儿都感受到了她的快乐,笑问道:
“姑娘,大姑娘生产完了之后奴婢看见您整日都笑盈盈的,心中也甚是开心呢!”
江幼宜脸上笑意不减,在丞相府这一个多月,她后背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再加上江惜月坐月子时,顾、陈两位母亲的投喂,连带着她也吃了不少补品,带来的衣裙穿着竟也隐隐有些紧了。
“阿姐平安顺遂,我自是高兴的。”
这一世阿姐免受了血崩之灾,能平安顺遂地活下去,她又怎么会不高兴呢?
江幼宜这般想着,脸上的笑意更灿烂了几分。
“阿母,今年我要多添置几身好看的衣裙穿着过年!还有首饰钗环,我都要!”
顾氏嗔了她一眼,故作严肃地骂道:
“你一柜子的衣裙都穿不完,还添?”
江幼宜才不怕顾氏这色厉内荏的样子,靠在她的臂膀上撒娇道:
“哎呀~阿母,别人家的姑娘新年都有新的衣裙,我也要嘛~而且哪有姑娘家会嫌弃自己衣服多的~”
“行了行了,也不嫌肉麻!等过几日我让裁缝铺的绣娘上门,给你量好身形,到时候再让福伯从库房里把皇上上回赏赐下来的那几匹上好的云锦一并送去,给你和你两个阿兄都做上几套新衣,可以吧?”
“好耶!”
马车慢慢悠悠地往将军府驶去,车厢外摇曳的铃铛清脆作响,车厢内小姑娘干净欢愉的嗓音传出,其间还夹杂着妇人的笑骂声:
“毛毛躁躁的,像什么姑娘……”
——
“殿下!”
周瑾川还没进到太成宫,远远的便听见了主殿中传来的女子的嬉笑声,他脚步一顿,下意识就要转身离去。
只是太后早早就让俞嬷嬷在宫门外候着,他的身影一出现在宫门口外,便被俞嬷嬷捕捉到了。
周瑾川这些时日一直在帮皇帝处理政事,已经月余没进宫给太后请安了,原本太后还算有耐心,只是越近年关,她便越急躁,近几日更是一直在用各种方式让他进宫来。
于是便有了今日这场景。
“殿下,娘娘跟好几家的夫人姑娘们在殿中等您许久了,快些跟奴婢进去吧。”
俞嬷嬷快步走过来,催着周瑾川往主殿而去。
“本王想起还有一些要与皇兄商量,还烦请嬷嬷与母后说一声,本王一个时辰后再来。”
周瑾川连连拒绝,调转步子就要离开。
“殿下,娘娘说今日您不进去的话,她就亲自挑选几位心仪的姑娘给您,顺便再与那几位夫人,商量着定下您和几位姑娘的婚事了。”
俞嬷嬷就知道他会这样,连忙把太后一早交代她的话说了出来。
周瑾川脚步一顿,他只觉得自己的额头一抽一抽的疼,他站在宫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母后她真是乱来!”
俞嬷嬷浅笑着让开了路:
“所以殿下还是快些跟奴婢进去吧,莫让娘娘久等了。”
周瑾川深吸了一口气,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