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阳光尚未完全驱散夜的寒意,莫起便已率五千精骑,如风驰电掣般北上,目的地是霍飞所在的营地,他们肩负着共同的目标——征服那两个顽抗联盟的北方部落。莫起心中怀揣着复杂的情绪,既有对新任务的紧迫感,也有对霍飞作战能力的隐忧,他渴望这次行动能成为洗刷前耻的机会。
然而,当莫起点兵到达霍飞军营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令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都难以置信。军营之中,本该是戒备森严、整装待发的战士们却在霍飞的带领下,举行着一场奢华的宴饮。酒香肉味混杂着士兵们的欢笑声,与战时的紧张氛围格格不入。霍飞本人更是满面红光,醉态可掬,与几位军官们谈笑风生,完全不顾及即将到来的战事。
军营大门外,却是一幅截然不同的景象,仿佛两个世界。两根粗大的木桩矗立在营门两侧,上面绑着两名士兵,他们的衣物已被剥去,只余下瘦弱不堪的躯体在寒风中颤抖。那两名士兵遍体鳞伤,鞭痕交错,血迹斑驳,裸露的肌肤在晨光下显得格外苍白,眼中满是绝望与恐惧,痛苦的呻吟声微弱而断续,仿佛随时可能断气。这样的场景,无言地诉说着霍飞治军的残酷无情。
莫起目睹此景,心中震撼难以言喻,他那惯于战场风云变幻的坚毅面容上,此刻也难掩一抹错愕与愤怒。他难以想象,在攻打两个部落的战场上,霍飞竟以如此方式对待自己的士兵,这哪里是激励士气,分明是践踏人命。莫起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激愤,他知道,此刻首要的是整顿军纪,恢复战士们的尊严,才能真正凝聚力量,迈向胜利。
莫起踏入营盘,背脊如松,每一步都踏出了铁骑的沉稳,他那坚定的背影仿佛在告诉所有人,真正的军纪不容亵渎。他首先命令随行的亲兵,以最快的速度将那两个木桩上的士兵小心翼翼解救下,他们的身体在风中摇摇欲坠,满身的伤痕和虚弱无力,让在场的每个士兵都心头一紧。莫起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痛惜,他低声询问缘由,得知这一切不过是因那两位士兵在站岗时,未察觉霍飞的经过,未能及时行礼,便遭此重罚。
莫起闻言,眉宇间凝聚起一股不可动摇的决心。他亲自携着两名士兵,缓步至霍飞的宴席前。霍飞的脸上尚挂着醉意朦胧的笑容,未意识到即将来临的风暴。莫起先是挺直腰板,对着霍飞恭敬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这一举动让在场众人皆感意外,霍飞亦是微微一愣。紧接着,莫起的声音在营帐中响起,清晰而坚定,他替那两名士兵求情,每一字都掷地有声:“霍将军,此二位勇士,乃因一时疏忽未及行礼,而遭此重罚,实非大过。我军需以仁义为本,方能服众,恳请将军网开一面。”
在场的士兵们紧张得连呼吸都似乎静止了,他们紧紧盯着这一幕,莫起的话虽温和,却字字如金石掷地,句句揭露了霍飞惩罚的过分,触动了在场每位士兵内心深处的公平感,大家默默点头,心中暗赞许。霍飞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但他的理智告诉他,莫起的分量不容小觑,何况这么多人的瞩目之下,他必须表现出宽容大度,至少表面如此。
于是,霍飞故意做出姿态,缓缓站起身,装作大方地回应:“既然莫将军开口了,那我就饶了这两个士兵吧。”话虽如此,他的目光却在离开前狠狠地剜了那两个士兵一眼,那眼神中藏着警告,仿佛在说:“你们给我记住今天的教训,往后我会找机会算清这笔账的。”
平时骄横跋扈的霍飞,此时心里也知道,自己这么久都拿不下两个部落,肯定是父亲霍格派莫起前来帮助自己拿下那两个部落的,所以在面对霍飞时,即使心里万般不爽,也稍微收揽了一些。
在莫起所率的五千精锐轻骑如潮水般汇入霍飞的军阵后,那两个一度坚若磐石的北方部落终是未能抵御住这股汹涌动的洪流,相继崩塌陷。胜利的捷报,本该是军营中的欢腾之歌,却因霍飞随后的行径,添上一抹暗沉。
霍飞踏入刚纳新的领土,非但未显半分王者的宽仁,反是化身为一匹脱笼的狂兽。他挥手间,火光四起,吞没了村落的宁静,烟熏黑了天空,孩童与老弱的泣求饶声在火舌中被吞噬,金银财宝则被他的士卒如狼犬般疯抢夺。更令人不忍视的是,霍飞在如此暴虐后,竟生厌倦,嘴角一抹冷笑,一令下,那曾鲜活的部落族人,不论男女老少,皆化作刀下亡魂,血染大地,哀鸿遍野,一片死寂。
莫起,这位曾以铁血铸名的将军,面对霍飞的种种恶行,心中却如翻江倒海,不再是铁板一块。他眼见胜利的代价,是无辜的血泪与哀嚎,是曾经信奉为荣光的疆土扩展,如今却沾满了他人的罪孽。莫起的信念,首次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撼动,他开始质疑,自己所为联盟开疆辟土,是否真的走在了正道,抑或已偏离初衷,成为了助纣为虐的帮凶?
这份心绪,于莫起,如刀割骨,他不再是那个只知胜的铁将,而是开始思考战背后,那更为沉重的道义。他开始质疑,这是否真在为正义而战,抑或只成了暴行的帮凶?他心中那曾经坚定的信念,此刻仿佛被霍飞之火灼烧灼,留下一片焦黑的疑惑。这股疑虑,如同夜幕降临,笼罩在他心田,让这位久经沙场的将军,第一次感受到了前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