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楚皇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站在院中,沐宁渊正在跟他禀报他这边的情况。
楚皇频频点头。
他目光扫视一眼,想要寻找沈音笛的身影,但并没有见到。
他眉头不露痕迹的蹙了蹙。
等沐宁渊禀报结束,他略低的声音响起:“朕吩咐爱卿带的人,爱卿可有带?”
沐宁渊垂眸作揖。
“皇上,微臣斗胆请您跟微臣进房间,微臣单独跟您禀报。”沐宁渊低沉的说道。
楚皇迟疑了片刻,没有考虑多久,他就答应下来了。
“你们先回去吧,多福在外面候着就行。”楚皇又吩咐道。
皇上的命令,没人敢违抗。
于是那些跟随他的人都纷纷退下。
多福拿着拂尘,狐疑的四处看了一眼,不敢看得太明目张胆。
皇上既然叫他在外面候着,那他肯定不敢进去。
外面还有御林军,这是不敢让他们走的。
楚皇跟着沐宁渊进了楚琰所在的房间。
房间里,楚琰坐在他的轮椅上,暂时藏在屏风后面,沈音笛在外面等着。
楚皇进来见到她,眼里划过一抹诧异。
“你这丫头,既然来了,为何不出去见朕?不想被察觉,只需稍稍乔装即可,朕不相信你做不到!”楚皇佯装严肃的说道。
“皇上恕罪,民女并非不想出去迎接您的。只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说。”沈音笛依旧不卑不亢的态度。
“何事如此重要?”楚皇的好奇心瞬间被她勾起来。
“民女知道,这次民女自作主张,皇上很大可能会怪罪民女,但民女也斗胆做了。如果之后皇上要降罪给民女,那民女也欣然接受。”
沈音笛说完就走到屏风后面把楚琰推出来。
此时楚琰脸上重新把面具戴上。
楚皇忽然见到他曾经最器重的儿子,顿时愣住。
他的视线牢牢锁定在他的脸上。哪怕此时他脸上戴着面具,楚皇也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沈音笛在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楚皇的表情。
“儿臣参见父皇,请父皇原谅,儿臣如今无法站立,不能给您行礼!”楚琰低沉的声音响起。
他垂眸,不去看他。
少顷,楚皇终于回过神来。
他垂眸,视线落在他的腿上。
“你的腿……这些年一直无法行走?”他的眉头也蹙着。
这时,不能楚琰回答,站在他身后的沈音笛已经先声夺人:“他的腿,在五年前就被人废了。膝盖里被钉了东西。”
“他的脸也被毁了。如今只能戴着面具,无法以真面目示人。”
“听说以前的他非常英俊,被称为大楚第一美男,只可惜民女没能有幸见过。”沈音笛语气里带着无限的惋惜。
楚皇听沈音笛这么说,脸色阴沉得难看。
“沈丫头,你医术如此高超,竟然没有办法救他?之前你不是说已经给他解开了身上几种毒?”楚皇看向沈音笛,表情十分严肃。
沈音笛也不怕他质问,她淡定的说道:“皇上,民女确实已经给他解了身上几种毒,不然您现在看到的可不是他如今的状态。”
“但皇上,民女虽然会医术,而且自认为医术也不赖。可民女毕竟也只是个普通人,不是神仙,什么都能治好。”
“更何况治疗这个事情,是很讲究时机的。如果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那再神的大夫也没有用。”沈音笛耸耸肩,淡淡的说道。
楚皇抿着唇,脸色阴沉。
沈音笛的声音继续:“当初我刚检查他的身体状况,简直无法想象,他是怎么能撑到现在的?”
“如果我是他,宁愿死在战场上,来个痛快。不用受那么多苦,不止是身体上,还有精神上的!换做像民女这样的一般人,早就死八百遍了。”
“胡言乱语!”楚皇严厉训斥,脸上已经挂着明显的不悦。
楚琰抓着沈音笛的手,他有些担心。一旁的沐宁渊也在为沈音笛捏一把冷汗。
他再次佩服她,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沈音笛拍拍他的肩膀,极具安抚的意味。
她继续说道:“皇上,民女说的都是实话。自古忠言逆耳。”
“当时民女问过王爷,都遭受到那样不堪的待遇,为何还要苟活着?他说他身上背着巨大的冤屈去,如果就那么死了,那么,那个不属于他的罪名就会一直跟着他!”
“成为历史的罪人,他不要那样。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洗清冤屈,民女真的很佩服。”
沈音笛说完,又捏了捏楚琰的肩膀。
“好了,民女不说了,我想你们应该有话要说,沐大人,我们能不能窗户跳出去?不要走前面了!”沈音笛知道,她不是今天的主角。
她要做的事已经完成了。
沐宁渊知道的顾虑,要是从那边走,多福就站在院子里,门口不远处。
到时候他看见了,肯定会来问。
于是他们从窗户跳出去。
临走前,沈音笛还拍拍楚琰的肩膀,凑在他耳畔,低声的叮嘱:“好好说。”
沈音笛和沐宁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