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季这一觉睡了足足一天一夜。
清晨被冬日暖阳刺醒时,前日夜里下的那场薄雪早已经融化。
睡太久,人有点懵。
看着头顶陌生的床帐还有四周陌生的摆设,刘季呆了好一会儿。
才突然反应过来,这是秦瑶的房间。
而他,正睡在秦瑶的床上。
一个没忍住,刘季嘿嘿笑出了声。
幸福得心都是胀满的。
只是屋内并没有发现秦瑶的身影。
院里也很安静,静得让刘季莫名一阵心慌。
他穿好衣裳从床上起来,没忍住先在这间自己拼了老命才能住进来的屋子里,这看看那瞧瞧。
反正只要是关于秦瑶的一切,他都有兴趣得很。
刘季觉得屋子里少了点什么。
那放置武器的架子,空荡荡的。
他记得睡前分明还瞧见了它们。
不过娘子习武勤勉,他都睡到这个时辰,娘子估摸着已经提刀去前院练武了。
刘季伸了个懒腰,准备出门去找娘子。
从桌前经过时,眼角余光看到了什么。
他退了两步,来到桌前。
上面用放着一封用他的官袍玉带压着的信。
刘季心里格登一下,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他将玉带拿开,把信拿起来,打开信封。
刘季,这个家我留给你来当了,库房钥匙放在妆奁里。而我,已经在周游世界的路上。
落款,秦瑶亲笔。
晴天霹雳!
刘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看到了什么?
不敢相信的再看一遍那信上内容。
刘季“嘭!”的怒拍桌,咬牙切齿:“秦瑶,你最好别让爷找到!”
冲出房门,来到院里,前后院全部都找遍了,也没寻到秦瑶的踪迹。
所以,他真是被人吃干抹净,始乱终弃了?
“啊啊啊!”
不敢相信这个事实的刘季怒吼着朝后院马厩奔去。
他现在就一个想法。
去他爹的荣华富贵,管他的家人儿女!
他现在就要去把他那心狠的娘子追回来。
她一定还没走远,只要他抓紧时间,定能追上。
倒时候就什么也不管了,只跟着这心狠的女人浪迹天涯、周游那什么鬼世界去!
然而,脑海里突然闪现出温和的声音:刘季,这个家我留给你来当了。
刘季暴冲的脚步当即一顿。
内心两个小人天人交战。
一个说:做人自私点没什么,反正你刘季也不是什么圣人君子。
另一个说:你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刘家村的混不吝了,你不要让她失望。
“毒妇毒妇毒妇!”
为何都走了还要残害他的脑子!
刘季气得肺都要炸,往那马厩柱子上狠狠连踹了三脚。
最终,还是没有伸出手去牵马。
他状若癫狂,险些把马厩都踹塌下来,好一通发泄,最终也不过是决定改口将那个始乱终弃的女人叫毒妇。
刘季深呼吸,缓了许久,这才稍稍平复心绪。
结果一回头。
就见阿旺、殷乐、二郎、三郎、四娘,正排排站在月门那平静的看着他。
那一刻,刘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合着全家人就他最后一个知道毒妇将要离开的消息呗!
刘季:“你们都知道?”
他还是抱有侥幸,试探着问了一遍。
两大三小,齐齐点头。
刘季心态崩了。
晚饭时,好好的一大碗白米饭,被他“嘭”的倒扣在饭桌上。
“吃吃吃,吃个屁!老子没胃口!”
他肺管子嘶嘶的疼。
家中几人默默往后退了一点,暗中对视一眼,可怕。
可现在秦瑶也不在家,唯一能制住刘季的人也不在。
家里剩下这些人,谁也不敢牺牲自己去安抚这个随时能爆炸的‘怨夫’。
她们只能低头香喷喷的多吃点饭菜这样子。
只是还没等刘季自己想通消气。
皇城司的人便来了。
来请他们司长大人上任办事。
来的人刘季认识,他见过的,印象深刻,名叫刘千。
乃是上任皇城司司长。
遥想当年,他与娘子带领全家人初到京城,便亲眼目睹了一场精彩纷呈,一波三折的抄家流放。
当年的司长那可是威风凛凛,就连长公主身前近卫军头领都敢叉出去。
只可惜,如今风水轮流转。
皇位上坐着的人变了。
当年的长公主也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
刘千这个曾经与长公主府作对的人,也毫无意外,直接被撸了个干干净净。
要不是念及他曾经办案有功,只怕是连皇城司都待不下去。
此时不卑不亢站在刘季面前的刘千,只是皇城司最低级的一名探子。
看见他,刘季就忍不住想起秦瑶那个狠心毒妇。
一张俊脸黑如锅底,浑身上下都散发出“老子看你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