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觉助人为乐的秦瑶,深藏功与名。
出了宽正坊,往正街逛去。
最近天冷,秦瑶还以为街上会比较冷清。
没想到出了宽正坊来到主街道,人流量比平日里还要多。
特别是哪些客栈酒楼茶肆里,全都坐满了人。
北定门方向,入城的百姓排起长队,竟比平日过节时要入城的人还多。
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这些多出来的人,都是外地口音,一副读书人装扮。
好几个背着皮书箱,身旁跟着书童或是老仆从的书生从秦瑶身前走过。
其中一人往前走了又退回来,问独自一人站在街边的秦瑶:
“这位姑娘,可知学政府往哪儿走?”
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看起来五十多了,独自一人背负行囊赴京,周围并无同伴。
他说的一口方言,见秦瑶神情微楞,才反应过来对方可能听不懂,忙换了一口带着浓重地域音调的官话,又重复问了一遍。
秦瑶这次听懂了学政二字,抬手往西南向一指,“往前看到岔道再往右,然后你再去问那边的人吧。”
京城坊市四四方方,街巷繁多,又多长得一模一样,她怕指多了这人直接走迷路。
老伯也不好多问了,道了谢,往西南向去了。
可他才走一百米,就被突然疾驰而来的贵人车驾吓得跌倒在街边。
旁人见多了这样的事,完全没人管。
那老伯又气又疼,好不容易爬起来,车驾已经冲出去很远,他张了张口,终究没敢生事骂出来。
秦瑶只觉得缘分这个事,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说也说不清楚。
她明明看着那老伯起身后朝正确方向去了。
可等她闲逛了一圈,居然又在另一个巷口遇到了他。
这会儿老伯身旁还多了两个年纪三十多的年轻男人,看衣着打扮,都很体面。
但风吹过不小心露出的内里旧薄衫,还是暴露了他们的真实情况。
已经卷起毛絮的麻制内衫,应该是穿了许多年不曾换过。
三个人好像都迷路了。
两个年轻的不太舍得下面子问路。
因为这一路过来,遭受的白眼太多,有些畏了。
在家乡,他们是举人老爷。
可到了京城,随便来个人都有做官的亲戚,几个举子扔进河里都翻不起丁点水花。
老伯到底年长些,经验老道,扭头去找人问路。
只是旁边都是做生意的小贩,他又不买人家东西,人家自然不耐烦答。
挥挥手示意他一边去,别碍着做生意。
就是这一回头,老伯眼前一亮。
“姑娘!又遇见你了!”
秦瑶露出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走吧,我带你去。”
正好去一趟京兆尹,瞅瞅刘季把事情办妥了没。
眼看老伯把秦瑶领过来,两个青年男人是既惊喜又羞愧。
二人客气道:“麻烦姑娘了。”
秦瑶微颔首,没有多说什么,走在前面领路。
三人背着行囊跟在她身后。
走着走着,秦瑶耳边传来“咕噜”一声腹响。
这声音好像能传染,一声响罢,另一声又起。
秦瑶回头看去,老伯和两个青年男人,脸都尬红了。
秦瑶抬头望天,已是正中午。
“没吃早饭啊?”她问。
三人齐点头,老伯解释:“初来乍到,学政司那边没登记好,心里便一刻不敢放松,只想着先将考生认证办妥再寻一住处自备饭食,没想到京城里这般大,走了一上午还没能走出这条街。”
“老伯还备了饭食?”秦瑶有点好奇。
她没见过古代赴京赶考的考生,还以为大家都是准备充分才来。
适才见了这三人,才想起来,这里既无导航,也无网友各种攻略可共享。
有学问者人人为私的时代,若不是师徒门生,普通人单是离家来京,便已是极不易。
再成功走到京城的,更是经济、体力、智力中的佼佼者。
果然,老伯反手指了指自己背上行囊说:“在下备了些家中带来的五谷,初来乍到,容易水土不服,但有家乡五谷就不怕了。”
“而且自己做饭食,也能节省许多银钱。”
老伯大大方方的,秦瑶听着只觉得十分有趣。
另外二人显然比较好面,不说舍不得吃这路边摊子十几文一碗的面汤,只说忙忘了。
“不急不急,先将事情办妥再说。”二人乐呵呵说。
只是肚子还是不争气,发出咕噜噜的叫声。
秦瑶耸耸肩,便将手里拿着逛街吃的小点心递给老伯。
反正那两人也不急。
老伯忙推迟,“这怎好意思。”
秦瑶:“没事,尝尝味道,应该挺不错。”
眼看她放下食袋便往前大步走去,老伯莞尔一笑,道了声谢,赶紧跟上。
小点心气味儿馋人,老伯腹中饥饿更是好胃口,拿起便吃。
里面的点心也却如秦瑶所说,味道挺不错的。
光闻味儿的另外两人,隐约